为什么是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呢?
后来沈玉才知道,因为明天早上八点,是她离开清海市的时间。
坐在奥迪车的副驾驶座上,沈玉有一种度日如年、如坐针毡的感觉,对于她和陈庆余以及自己的关系,沈玉现在有点搞不明白。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和陈庆余闹翻过,或者有什么矛盾。
可既然她是母亲的妹妹,为什么会和陈庆余有矛盾呢?
沈玉猜不出来,他觉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定很多,而且也一定隐藏了什么惊人的秘密。
上次她给的那个玉佛,很有可能就是母亲曾经戴过的。
沈玉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了她一眼,发现正在开车的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三十分钟后。
奥迪车停在了海边的一栋别墅门前,天已经有些黑了,当沈玉走进这栋别墅的时候,感受着清凉的晚风吹在脸上,沈玉的心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栋别墅的位置很偏僻,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建筑物,离得最近的也有一两公里远。
而且这里很安静。
沈玉觉得,如果她真的想要杀了自己的话,选在这里动手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杀完之后随便埋在后院的小花园里,可能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之后才有人能找得到自己的尸骨。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算自己喊破喉咙都不一定有人能听得到。
手机应该也屏蔽信号了吧?
沈玉是这么想的,但却又不敢拿出来看。
“楼上的几间卧室,你随便挑一个就行,一楼和二楼都有卫生间。”说完,红姨便伸了个懒腰,看都没有再看沈玉一眼,便直接上了楼:“我去洗个澡,太困了~”
洗澡?
太困了?
看着红姨缓步上楼的背影,沈玉呆滞在了原地,这有点不按剧情出牌啊,就算你不先把我绑起来,好歹也威胁我两句,不然我就这么走了呢?
直到红姨上了二楼,走进了卫生间,直到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沈玉才从愣神中清醒了过来,这才真正的意识到,红姨是真的洗澡去了。
“这意思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会逃跑吗?就这么心大吗?”沈玉回头看了一眼别墅的大门,奥迪车开进来之后,别墅的大门都没有关,只要自己想走,往外走两步就能离开。
甚至,奥迪车的车钥匙都还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
这……
这明明我才是肉票啊,怎么搞的好像我是绑匪一样!
沈玉有些无语,摸了摸领口的纽扣,小声说道:“沈二,沈三,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老板,我们距离您只有不到二十米远,已经勘察过了,别墅附近没有其他人。”
听到沈二的回复,沈玉就更加搞不明白了。
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啊??
她就算不担心我就这样离开,难道也不担心我直接带人把她绑了吗?
你这绑匪一点都不敬业啊……
沈玉忽然间好像明白了,她之所以对自己毫不设防,甚至整栋别墅除了他俩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很有可能她压根就没想过真的要杀了自己。
将自己带到这里,纯粹只是为了让陈庆余来见她。
仅此而已。
虽然这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站在陈庆余的角度,他又不可能知道现在的沈玉是安全的,亦或者说就算现在沈玉告诉陈庆余自己是安全的,以陈庆余对这个红姨的了解,也不会相信的。
这个红姨,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我以为你不抽烟呢。”红姨从卫生间里出来,低头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沈玉,笑了笑说道:“茶几第二个抽屉里有两盒雪茄,是我托朋友从古巴买的,本来是打算十几天前送给你爸的,现在送给你吧。”
沈玉:“……”
如果没有刚才那句:但是,我不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如果我见不到你,我就杀了他。
沈玉甚至会觉得这个红姨跟陈庆余是那种关系很亲近的亲戚。
犹豫了几秒钟,沈玉还是打开了抽屉。
两盒雪茄包装的很精致,沈玉拿出来看了看,却并没有拆开。
沈玉没有烟瘾,抽烟还是抽雪茄对于沈玉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红姨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缓步走进了卧室:“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叫我,我睡觉很轻的。”
……
等待,是一种对心灵变相的折磨。
她回卧室的时候,沈玉特意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是晚上九点钟。
沈玉就这么一直呆坐在沙发上等着,从九点钟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多,然后一直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沈玉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迷迷糊糊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天刚亮的时候,沈玉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别墅的门外停了一辆车,紧接着便看到了陈庆余的身影。
这一夜虽然平安无事,但沈玉的心却是一直揪着的,虽不至于提心吊胆,单也可以说是担心受怕的了。
直至看到陈庆余的出现,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陈庆余在冲进别墅之后,先是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沈玉,随后很是愤怒的大喊道:“周红,出来!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
沈玉到现在才知道,楼上的那个女人全名叫周红。
“不是跟你说了八点吗,你着什么急啊,知不知道少睡这几个小时,顶的上一盒面膜了。”周红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大厅里的陈庆余,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不是要躲着我吗?怎么不继续躲了?”
“周红,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陈庆余看了眼沙发上的沈玉,冷着脸抬头看向二楼的周红。
“放心,下次就是你求着我,我都不会来找你的。”周红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于陈庆余的威胁并不是很在乎:“这么多年没见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马上都快当爷爷的人了,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陈庆余冷哼了一声:“你这么急着想要见我,该不会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周红耸了耸肩,伸手指了指楼顶:“上来吧,有几份文件我放在楼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