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大戏
千山越2021-12-01 09:283,332

  说实话,当姜钧山从书房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姜腾。

  就像是自动忽略了姜怀渡一样,他压根就没有去想姜腾在不在这里。

  所以,当姜腾从角落里站起来的时候,姜钧山想要开口阻止,却已经晚了。

  虽然姜钧山并不知道唐勋所说的这些罪名具体都是什么,但他多少能猜到一点点。

  要知道,唐勋是什么人?

  他是由一号领导亲自任命的团长,专门负责帝都周边的安全问题,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相当于巡城御史的官位。

  即便时间短暂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姜钧山依然想到了很多东西,这件事情一定闹得很大,不然也不可能是唐勋亲自来抓人。

  往前翻个三五年,从唐勋当上团长之后,什么时候听说过他亲自带兵抓人的?

  即便是再大的杀人案,也还真没听说过能惊动到唐勋的。

  这种情况下,姜腾让唐勋把话说清楚,那不是找死吗?

  唐勋要是没有上面的命令,他敢带兵来姜家大院直接抓人吗?

  至于说,这个上面的命令是出自谁的手,想想唐勋的直系领导是谁,也就不难猜出这个命令是谁下发的了。

  可以这么说,在帝都的范围内,不,在全国范围内,出现这种直接跳过了当地警察,由军方出兵直接抓人的,百年来的次数两只手几乎都能数的过来。

  能让上面那几位老领导亲自下命令抓人,那么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也肯定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姜家大院里坐满了人,毫不客气的说,放眼整个帝都,除了和姜家有点仇怨的那几个家族之外,基本上其他的全都到场了。

  一眼看过去,在座的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从政的,经商的,随便挑出来一个,在帝都那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姜腾让唐勋在这里把话说清楚,那岂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个案子公之于众吗?

  姜钧山很快便想到了这个,他想要开口阻止,却并没有来得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勋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而当姜钧山清醒过来的时候,这才突然想起,唐勋在坐下之前说的那句话中提到的一个人名。

  姜怀渡!

  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姜钧山瞪大眼睛看向门外,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影从外面晃悠晃悠的走了进来。

  像姜怀渡这种走路的姿势,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正经,放在古代最起码也是西门庆的标准,放在现在,那就是个富二代标标准准的形象。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以前姜怀渡挺不错的啊,怎么成了这幅模样,未免也太……”

  “不知道啊,据说是因为三五年前,争抢姜家家主候选人的资格失败,受到打击之后堕落了,那是夜夜笙歌啊,从此酒色不离身。”

  “五年前,姜老爷子过寿辰,在晚宴上层举杯和宾客共饮,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我有两个麒麟孙儿啊!再看看现在,这两个麒麟孙儿,一个身陷命案,唐勋亲自带兵到府上抓人,另一个整日醉醺醺的没有个人形……”

  众人纷纷回头,在看到姜怀渡叼着一根烟,晃悠悠的从大门方向走来时,顿时间变形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姜怀渡,你在干什么!”听着周围的小声议论,姜钧山皱了皱眉。

  按照姜怀渡的习惯,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床上睡觉才对。而现在,唐勋和姜怀渡的同时出现,却又可以说是无形中告诉了姜钧山一件事情。

  自己要有麻烦了。

  “哥,咱家这么热闹,我竟然都不知道,呦,刘叔,您也来了啊,我听说您的脚被我婶子给打断了,真的假的啊?您这也太怕老婆了吧,等回头我给您支几招,保准您把我婶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到时候您可要请我喝酒……”

  “姜怀渡!”见姜怀渡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嬉皮笑脸的和别人开着玩笑,姜钧山有些生气的加重了语气。

  他现在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勋为什么要让姜怀渡这个时候出现?

  让他来说什么?

  他又知道什么?

  换句话说,姜怀渡都知道哪些事情?

  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但今天是个好天气,可明明是接近三十度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姜钧山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后背上却是生出了一阵凉意。

  ……

  疗养院。

  老人盘腿而坐,笑盈盈的看着面前埋头苦思的少年。

  棋盘上黑白双方才进行到中盘阶段,老人手里拿捏着一枚白子把玩着,笑盈盈的说道:“这步棋,你要想多久?难不成你要跟我老头子比寿命不成。”

  “您老人家起码是长命百岁寿比南山,我这三天两头进监狱的主,怎么敢跟您比这个。”沈玉嘿嘿一笑,将手里一大把黑棋丢进棋盒里,身子往后将盘着的腿放松开:“不行,不行,下不过您啊,我这半吊子的水平跟您真是没法比。”

  “你的杀气太重,从开局你就想杀我,一直从边角的厮杀到追杀我的大龙。”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他伸手指了指右上角:“围棋,其实和战争有着很多想通的道理,在敌我双方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只有在对方出现破绽和失误的时候,才有杀敌的可能。不然的话,贸然进入,便会有被围攻的可能。”

  “跟您比,我还是太嫩了些。”沈玉摸了摸兜,随即下意识的偷偷看了眼四周,在确定没有护士之后,从兜里摸出了两根香烟,递给老人一根。

  “南城?难得你小子还记得我抽这烟,咦,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人伸手将香烟接过来点上,自从藏在床板下面的香烟被护士搜到之后,他已经两天没有抽烟了……

  “上次来的时候,在您枕头下面看到过这个烟盒。”沈玉嘿嘿一笑,说着话,便将手里的烟盒塞到了老人的兜里。

  “有事要求我?”老人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了沈玉一眼。

  “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妈的事情吗?要说别人不知道的话,您应该知道的最清楚。”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玉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怜,从一年前和陈庆余相认到现在,沈玉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就连照片都没有见过一张。

  即便是周芸这个名字,也还是前不久从周红那儿听来的。

  老人抽着烟沉默不语。

  老人抽烟的速度很慢,就像是慢慢在品茶一样,缓缓地抽上一口,然后缓缓地过肺,最后在缓缓地吐出烟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一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老人伸手将烟头掐灭,轻车熟路的将剩下的半根藏在了棋盘下面。

  沈玉知道,老人问的并不是自己什么时候知道周芸这个名字的,而是问自己什么时候知道他身份的。

  “上次在这儿住院的时候。”沈玉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您不是我爷爷的话,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一年前,沈玉在昏迷当中离开了安全局,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

  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面前这位老者。

  除了他是自己的爷爷之外,沈玉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直到他说了那个示弱的道理之后,沈玉也就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份,只不过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已。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出来,理由就很简单了。

  上次离开帝都,是灰溜溜的回到清市的,虽然说起来是被姜钧山用下三滥的手段弄进了安全局,但毕竟有些丢人,那种情况下爷孙相认,总归是有些尴尬。

  直到后来,沈玉得知,一年前自己之所以能平安离开安全局,就是因为面前这位老者出面。

  沈玉这才百分之百的确定了他的身份。

  陈老爷子,陈渊。

  就隐藏身份这个话题,陈渊并没有往下说,而是说了一句在沈玉听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你想知道的,其实,你爸他也在寻找答案。”

  陈庆余也在寻找答案?

  沈玉皱了皱眉,他有些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这步棋你想了多久?”老人似乎就前面两个话题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一边伸手准备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收进棋盒,一边笑着问道。

  这步棋你打算想多久。

  这步棋你想了多久。

  这两句话乍一听意思差不多,但沈玉却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却并不相同。

  “琢磨了好几个月,除了这一步棋之外,也想了很多,但都被我一一否决了。”沈玉左手拦住了老人收拾棋盘,而同时右手拿起了一枚黑子:“爷爷,还没下完呢,您怎么就知道我输了呢?棋场如战场,不到最后一步,您怎么就知道自己赢定了呢?”

  说完,沈玉手里那枚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右上角,因为黑子一直在追杀白子的大龙,一时疏忽导致自己这边二十颗棋子的大龙被反杀。

  这样的形势,在正常棋局里一般都是已经输定了,而沈玉这颗棋子落的方向,却是左下角这边。

  右上角的战局已经结束,但左下角除了老人的两颗白子护角之外,却是一大片空旷。

  如果沈玉能在这片空旷里杀出一条血路,倒也不是没有赢得可能。

  落子之后,沈玉站起身告辞:“老爷子,姜家那边的大戏,估计已经唱到高。潮了,这么精彩的戏,我可不能错过。”

  直到沈玉离开后很久,老人将目光从棋盘上收了回来。

  “绝地反击?这招,如果是姜家那小子,或许会方寸大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但如果是我的话,这黑子可是没有丝毫赢得希望。”

  “不过,这场戏的确是挺精彩的,可比戏文里说的还要精彩得多啊,老了,老了,要是在年轻个二三十年,说不定我也能去看看戏。”

继续阅读:第二百三十一章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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