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他这年纪轻轻还有女朋友啊……可我看他跟别人打架，是为了一姑娘啊……”
“姑娘？”韩云蕊听着皱紧了眉头。
“对，因为事儿是出在人家里，朱先生跟那男同志打起来了，人跟那姑娘，两人都订婚了，只不过那男同志家暴。
朱先生应该也是看不过去才给人打了，但是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喜欢心疼那姑娘呢，”
警察边翻着手里的档案边说，“虽然说吧，这件事不是朱先生先动的手，但那人伤的不轻，脸上挂了彩不说，鼻子他也给人打流血了。
人自个儿报的警，我们到了之后那男同志满脸的鼻血，要不是那姑娘拦着，还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奥，对了，那边儿刚还要赔偿金呢，一会儿估计得麻烦您去对面那自助银行取点现金来。”
“嗷……嗷……好，我我……我知道了，大晚上的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韩云蕊越听心里越烦，面上却不好表现出什么，只能陪着笑脸先道歉，大晚上的这还不是给人家增加工作量。
“嗯嗯，你放心，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儿，您一会儿还是多跟他说说，以后有事儿别这么冲动。”
“哎哎哎……我一会儿一定说他，谢谢您谢谢您。”
“咳，没事儿没事儿，那韩小姐，您先在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警察说完也就走了，韩云蕊一个人在大厅了等着，按着胸口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韩云蕊就在那儿半大点儿地方，溜达来溜达去，坐立难安，瞅着那几个办公室她也不敢去敲门，在外面只能是干着急，这十分钟就像十个小时一样漫长。
一会儿，那姑娘先走出来了，和韩云蕊对上眼，韩云蕊一眼便认出她就是那天去参加会议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似乎准备说什么，韩云蕊立刻从她身上收回了眼神，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定然是一点礼貌都不讲，可她本也没什么必要给她好脸色。
再说在她那里，韩云蕊是不知道她是谁的，其实从那个警察说的时候，韩云蕊便猜到了那个姑娘是她，可怜是可怜，可韩云蕊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她，不想跟她说话，一个字都不想。
警察跟在她后面走过来，站在她身边，“韩小姐，事儿已经处理好了，已经和解了，这个李小姐也劝了她男朋友，所以也就没有赔偿的事儿了，您可以进去领朱先生走了。”
李长乐也跟韩云蕊点头示意。
“欸，好，麻烦您了。”
韩云蕊也只是略略看了她一眼，然后跟着警察进了一间办公室，除了朱崇还有一个男的，应该就是那姑娘的男朋友，鼻子上还贴着纱布。
朱崇嘴角也有一点儿青紫，瞟到了朱崇手上骨节处的伤，不禁皱了皱眉。
朱崇站在那儿，看见韩云蕊进来，眼睛避开了，直低着头盯着地上，旁边那男的一看见韩云蕊，一下笑了，
“呦，女朋友来了，你说你天天跟韩小姐，那么恩爱，还跑来管我们家的事儿啊。”
朱崇听的直往那边冲，韩云蕊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了朱崇面前，直勾勾盯着他，朱崇这才停了步子。
警察看着赶紧拦着，焦急地吼道，“干嘛干嘛？！刚承认错误，怎么着，这是反思的不够彻底，你俩是真想着在这儿蹲一宿吗？”
那人又笑了，“没有没有，警察同志，我啊就是不太明白，有些人……是那点日子不够过是怎么着，那是我的未婚妻，不知道跑来瞎搅和什么！”
朱崇咬着牙又要冲上去，韩云蕊一把把他给推了回去，大声吼道，“朱崇，你闹够了没有？！”
朱崇踉跄几步才站稳，还是老实了，韩云蕊很少发这么大脾气，一年多了，她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大声的说过话了，吼得脖子都红了，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喊得都有些缺氧，还微喘着粗气，她冷眼瞧着朱崇，朱崇看着韩云蕊有些湿润的眼睛，别过了脸。
可惜了，心里那些委屈到底是喊不出来的。
闭上眼，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韩云蕊深吸一口气，沉了沉肩，睁开眼睛，回头，“警察同志，我可以把人领走了吗？”
“啊……可以了。”警察也因为韩云蕊的爆发，反应有些迟钝。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韩云蕊朝他微微点头，声音已经有些虚，上前拉过朱崇的手腕往外走，路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很平静地说道，
“要是没人教过您什么叫教养什么叫尊重女性，我想您今天挨的揍也不算冤枉，算活该。”说完也没理那人什么脸色，径直出了房间。
走到外面，李长乐还站在那儿，看着韩云蕊牵着朱崇出来，走上前，“韩小姐，今天对不起，麻烦你跑一趟。”
“我来领我男朋友，还轮不上您来跟我说麻烦。”韩云蕊冷着脸，看着李长乐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往旁边迈一步打算往外走。
李长乐也往旁边跨了一步，声音带着不知所措，“不是，韩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兴趣知道您什么意思，请您让开。”韩云蕊语气已经非常生硬，也没有再看李长乐。
李长乐没有想到韩云蕊会这么直接，完全没有给她留一点余地，韩云蕊拽着朱崇出了门，李长乐又追了上来，
“阿崇，你的车钥匙，车我按你说的开过来了，停在对面那银行那儿了。”李长乐递上车钥匙，
韩云蕊只感觉那声“阿崇”无比刺耳，转过身抬头看着朱崇，朱崇却没看她，只是僵在原地也没有转身去接李长乐手里的钥匙。
韩云蕊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忍住发酸的鼻头，笑着拿过了李长乐手里的钥匙，用力捏紧，甚至指尖都发白了，
“谢谢，麻烦您了，您未婚夫后面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都可以来找我，手机号是不太方便告诉您，这样吧，有事儿，您直接到我家找我。
您只要跟他们门口的保安报您的名字，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处理您的一切需求。”
李长乐看着韩云蕊的笑脸，愣在原地。
韩云蕊继续说道，“您还是回去看看您的未婚夫吧，早点回家休息，今天伤了您未婚夫，真的抱歉。”
韩云蕊全程努力地挤着笑脸，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然后主动牵起自己身边朱崇的手，十指相扣的离开，过了马路。
攥着车钥匙，开了锁，点火，韩云蕊开车，朱崇坐在副驾驶，韩云蕊一路都是猛踩油门，猛踩刹车，朱崇也不敢说什么，等到了楼下，韩云蕊也是一脚急刹，随便一停。
韩云蕊把头微微用力砸在椅背上，长吐一口气。
“对不起。”朱崇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三个字。
韩云蕊听着等了半天也没下文，转头看过去，蹙着眉头，感觉胸口有些钝痛，声音有些抖，“然后呢？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刚才，警察……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朱崇声音有些弱。
“他跟我说了？说了什么？是跟我说了你为什么会去她家，还是跟我说了你为什么会为了她跟别人大打出手，还是跟我说了你要死的车钥匙在她手里，
你该死的车是被她开到了警察局？”
韩云蕊手扶在方向盘上，看着朱崇的侧脸，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又转过头看着前方，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朱崇听出了韩云蕊最后那句话里的哭腔，看见从韩云蕊下巴上滑下来的泪珠，伸手想去抹接着要流下来的眼泪，却被韩云蕊躲开了。
朱崇僵硬的收回手，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我……我正要出发去接你，没成想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在那边儿一个劲儿的哭，让我去救她，我也听见一些噼里啪啦的动静儿……我担心她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