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脸异常的白,就如同一张毫无生气的白纸,行尸走肉一般地点缀着五官。
在这一瞬,我突然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可当我想要回想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女人的时候,头又疼了起来。
疼痛真实且恐怖,我的脑袋就好像要裂开一般。
突然,车又停了,这一次并不是一个人走上来,而是一群人,他们之间没任何交谈,麻木地走到车上,然后找位置坐下,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一句话的交流。
脑袋的疼痛感少了些许,可当我抬头一看,整个人却因为巨大的惊恐,猛的从座椅上摔了下来。
“痛!”
我感觉自己压到了什么东西,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吴白就躺在我床下,而我刚刚,似乎是从床上滚了下来。
脸颊顿时滚烫,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你没事儿吧?”
吴白不由得担忧道,从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切,我能感受到他的陈恳,可是。
“你怎么会到我房间里来的?”
吴白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好半晌,这才道。
“我原本呢,是在外面椅子上打盹的,可刚才打盹打到一半,突然听到某人在尖叫,我发现房间门没关,就赶紧小跑着过来了,可我刚想叫醒你,你就突然翻身下来,直接把我压在了地上,事实的经过就是这样。”
吴白说完,这才搬过一旁的凳子,又把同样掉到地上的粉色小猪抱枕递到了我的手上,柔声道:“做噩梦了?”
我瘫坐在床上,无力地点了点头。
刚才在梦里,我抬头的一瞬,看见车上全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而在我看她们的时候,他们同样看着我,只不过一个个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也上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这诡异且恐怖的一幕,直接就把我吓醒了。
“没事儿吧?”
吴白的声音依旧柔到人骨子里,甚至我觉得如果不是惊魂未定,我可能因为吴白的这语气,就会忍不住内心窃喜大笑出声。
可现在,实在是没那性质。
梦里的孕妇我觉得很熟悉,可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又记不清了。
“可以说说么?你梦到的东西。”
吴白抬起头,目光里除了好奇与恳切在,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柔。
我对这样的目光毫无抵抗力,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就把梦里的一切都告诉了吴白。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多时候往往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它可能在你心里埋下了一颗特殊的种子,而梦境,就是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征兆。你想想,会不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我摇了摇头,在吴白说这段话的时候我的确又很仔细地想了一遍最近见过的人,可其中没有任何一个是跟刚才梦里孕妇有关的。
“算了,应该就是一个噩梦而已。”
我起身,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
我整个人一激灵,看时间才发现马上就晚上八点多了。
没有时间再去纠结什么噩梦和孕妇,我三下五除二地梳妆打扮,这才在吴白那惊讶的目光中,带着他一同出了门。
没有吃饭,吴白叫了外卖,结果我火急火燎的赶到店里时,发现郝婷婷竟然又不在。
这是第几次不在了。
我撇了撇嘴,每次都是这样。果不其然,就在我到店门口时,郝婷婷的消息,也准确无误地发到了我的手机里。
“嘿嘿,童芊,不好意思啦,我同学今晚庆生,所以走的早一点儿,你自个儿好好儿看店吧,明天早上给你带生日蛋糕,爱你么么哒。”
“这死丫头!”
心里虽然有些不愉快,可看在这家伙给我带生日蛋糕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他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吴白还在我身边呢。
这么一想,郝婷婷的早些离开,似乎还是再给我制造机会。
“你在傻乐个什么劲儿?”
吴白好听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我整理了些许思绪,这才不可思议道:“有吗?没有吧,嘿嘿。”
说着,我就准备进屋。
可不知怎么的,我刚刚踏进屋里去,就觉得胸前传来阵阵灼痛,而且随着越加的靠近店里,这灼痛感就越加的强烈。
我好奇,往自己怀里一掏,居然是老头今天早上给我的那张符纸。
符纸上就好像染了火焰一般,不断地散出阵阵灼烫感。我记得郝婷婷当初跟我说过,千万不要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到店铺里。
想到这里,我赶紧转身回到门前,将手里的三角形符纸放到了储物柜里面,如此一来,进屋时那灼痛感才完全消失不见。
“外卖怎么还没到啊?”
我撇了撇嘴,吴白却把手机拿到了我面前摇了摇,这才笑着道:“外卖小哥应该是跑错地方了,迷路了……”
我干笑了两声,一边收拾店里的东西,一边看着吴白给快递小哥打电话,给他指路。
“不对啊大哥,你说的这地方是一片坟地啊,哪儿有什么店铺。”
吴白来的扩音,所以我一字不落地听清了外卖小哥所说的话。
“这家伙,估摸着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了。”
吴白尴尬一笑,赶忙对着电话里道:“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就算了吧,我不会给你差评的。”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我们今晚怕是要饿肚子了。”
吴白无奈一笑,我却是指了指里屋,示意里面有东西。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之前买的零食,应该还在里面的柜子里。
可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儿,这附近也没什么坟地啊,外卖小哥再怎么不认识路,也不会直接送到坟地里去啊。
我想问吴白,可这家伙进门后就把门一关,也不知道在干嘛。
我见吴白的手机还在桌上,上面的电话也在这会儿响了起来。
似乎是刚才的外卖小哥。
我颇为无奈的拿起电话,刚准备问问那外卖小哥到底把东西送哪儿去了,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杂音。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