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男人这么说,我还以为他是故意吓唬我和吴白,可随着男人接着往下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之前碰见的,是两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按照男人所说,矿山兴建于零几年,那个时候村子里世世代代都靠种地卖两钱,后来矿山建起来后,就开始大量招人,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出去了,然后也就都没回来。
家里的老人,也在那个时候都被子孙接走,而村子里的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少,大家都向往外面更好的生活,自然而然就不再愿意再去过以前的穷苦日子。
所以但凡那些离开的人,大都没有回来。
所以村子里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少,到了现在,除了他这里一家以外,就只剩下村头还有一家,至于其他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不对,我们一开始进村时坐的那辆汽车,上面都还载了不少的老太太和老头,怎么可能会没人,你就算是想吓唬我们,也不用找这样的借口,大不了你就告诉我们老道士去的那个地方,我们自己找过去就行了,不用你带。”
然而男人对于我的提议,却只是发出两声并不明显的笑声,而后就又道:“你以为是我不愿意带你们去才这么说了吓唬你们?”
“而且,你们刚才说的汽车回到这里来,也是无稽之谈,这村子早就没车过来了,每次我出去都只能骑自己的车,又怎么可能会有汽车开到这里来,这里的车,自从那一次的翻车事件发生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开这里的车了。”
对于男人的又一次开口,我和吴白都没说话,后者则指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然后又道:“去那边,到了那里有一间祠堂,到了祠堂你们就明白我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说着,男人转身就进了屋,再没理我和吴白。
我和吴白依旧面面相觑,这男人的行为方式,老实说已经有些古怪了,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似乎并不是探求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和吴白互相对视一眼,就寻着男人所说的那个方向找了过去。
不过这一路过去路并不好走,到处杂草丛生,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走过了,脚下的路径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吴白走在前面,不时将周围的枯草弄开,我的注意力也全都在脚下的小路上。
周围基本上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就回想起了男人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他说过,这个地方早就没车过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不成还大白天闹鬼了?
“童芊!”
突然,我的身后有人叫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要回头去看,可脑袋刚转了一半,我就被自己惊出一声冷汗。
我突然想起爷爷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他说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叫可千万不要回头,只要一回头,那自己的魂魄就会被勾走。
先不说爷爷说的这个故事是真还是假,再这样的一个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叫我。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虫鸣。
在清醒一些过后,身后的叫声再没有出现,而跟着吴白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是摸到了刚才那个男说的祠堂面前。
这是一座老旧的祠堂,不过与其说是老旧,倒不如说是破旧,整个祠堂的墙面已经完全皲裂,露出里面厚重的褐色墙体,而反观祠堂的其他地方,也大都如此。
再看祠堂的大门,一把漆黑的铁锁紧紧闭合着,似乎这样的闭合,已经很多年了,从铁锁的锈蚀程度来看,这里应该自关闭起。就没有人再来过。
不过当我走到那铁锁面前的时候,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见满是矿粉的铁锁上,竟然清晰的印出一个五指印,这手印不大,显然只有可能是小孩子的手印,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就是小宝的手印。
正当我发现这铁锁上的手印时,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吴白,也想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叫起来。只见他拿出打印好的照片拿出来一看,赶紧伸手招呼我过去瞧,我有些吃惊,赶忙凑到了吴白的面前。
这才发现照片上的场景,竟然就是这祠堂的拐角处,其实这一点,在一开始就可以看出来的,因为照片上很明显就有一处皲裂严重的墙皮,只不过我们的重点都在那照片的拍摄地上,而忽略了其他地方。
现在看来,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我拿出手机来看,果然,信号很是微弱的跳动着,始终在无服务和一格信号间不断变换着。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确定老道士和小宝曾来过这里,而且两人把最终的目的地定在这里,铁锁上还有小宝的指印,毫无疑问,现在的他们,可能就在这祠堂里面。
正想着,吴白却毫无征兆地抬起头来,他示意我别说话,而是伸直了脖子,似乎在听着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别人叫我?”
“啊?”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吴白狐疑地看了看四周。
“难不成是我的错觉,我在刚才就一直听到有人叫我,刚刚这声音还挺大,就好像那人就站在我面前一样。”
我皱眉,虽然我没听到别人叫吴白,可我却是在刚刚听到有人叫过我,只是我没有深究,特别是发现祠堂后,注意力几乎都被祠堂所吸引,可现在吴白这么一提,我就顿觉浑身上下的不自在,就好像周围似有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
“只怕那村长说的不错,这里晚上不太太平,我看我们还是先进祠堂再说吧。”
吴白的提议几乎跟我的念头不谋而合,早在来到这里的瞬间,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而且刚刚我分明也听到了有人在叫我,而且吴白也有听到,虽说是在叫他,可仅仅是这些似乎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在转身的时候,发现吴白已经开始敲那锁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吴白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锁住祠堂大门的那把锁就被他给敲开了。
吴白转过身来,和我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再犹豫,直接推开了大门。
铁质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紧接着,就朝着两旁快速后退而去,顿时,祠堂大门就完全敞开,祠堂内部黑洞洞的,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巨兽,随时准备将眼前的一切吞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