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有呼吸,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深夜,一个陌生的人爬上自己的床,对方还是一个男人,无论如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乎不用过多的解释。我开始焦躁不安,可身体依旧动也不能动,我只能任由他爬上来,然后跪坐在床上。
眼前是一片朦胧,我似乎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坐在我的身边,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视线仿佛可以穿透我的丝质睡衣,直达里面的肌肤。
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因为这不安的目光缓缓鼓起,我想起身下床,我想打开电灯,看看眼前这男人到底是谁。
可我无能为力。
他终于又有了动作,我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我能感受到那只大手在我腰部游移,而后解开了我睡衣的带子,他开始脱我的睡衣,我羞愤难当,直觉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可就在那诡异的男人将要更近一步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却突然从男人的嘴里传了出来,而后我整个人猛的一动,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睁开眼,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我低头一看,却又发现自己的睡衣完好无损,可刚才的触感和尖叫声,明明很明显。
外面天已经大亮,而先前所经历那些诡异的一切,似乎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已。可那梦境的真实程度,就好像真正发生一般。
解下睡衣准备穿衣洗漱,可在睡衣被我解下的刹那,我整个人却愣住了。
因为我发现,在我睡衣里,还揣着上次房东给我的那张黄符,黄符静静的躺在袋子里,可我脑子里的画面,却又回到了梦境里那个陌生男人解开我衣带的瞬间。
难道说,是这张黄符保护了我?
那刚才梦里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找到我?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脑子里猛的想起什么,更加的羞愤难当,这一切,只怕都是那个老道士弄得好事儿。
七日之期眨眼便至,可我没能等到老道士的联系,看来,雷窝山我只有亲自去一趟。
吴白在得知我要去雷窝山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想跟我一同前往,一开始我还有些犹豫,不过短暂的考虑后,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对那个地方也完全不了解。自己一个人过去,的确是牵强了些,如果吴白可以一起去的话,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下午两点多,公共汽车站。
吴白背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老道士家我去看了一眼。小宝和他都不在,想来他们已经在雷窝山了。
这个时间段,去雷窝山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当地居民,乘着周末的空挡到城里采购一周的物资。
整个汽车上也就七八个人,其中一群人穿着白色的褂子,却不是医院医生的那种褂子,而是有些像是厨师。
我和吴白呆在汽车的尾端,吴白此刻正从帆布包里拿出水递给我,我道了声谢谢后,就开始关注汽车外的事物。
汽车的检票员此刻并没有检票,而是挎着挎包,站在路口不断的拉客,她的手里攥着一沓零钱,双手挥舞着,嘴里也不住的在叫嚷。
车站里的人并不算多,我看了眼时间,如果按照正常时间来发车的话,他们已经迟了几分钟了。
“走嘛,怕是没得人了。”
检票员和司机应该是夫妻,后者一开口,司机把伸在车窗外抽烟的头收了回来,又对女人点了点,这才灭掉烟头,提醒众人系好安全带。
从这里去雷窝山,并不算太远,两个钟头也就到了,因为今天要坐车的缘故,我昨晚故意睡的有些晚。一上车,我就把身心都放松了下来,闭目养神,准备先睡一觉。
反观吴白,他的目光则是在前面几个座位上,那里的四五人应该都认识,正围在一起聊天,我无心知道他们聊的内容是什么,从刚才偶然听到的一些内容来看,无非是关于两种东西。
工资,还有女人。
也不知道几点发的车,迷迷糊糊中,车到底是开了起来,吴白坐在我旁边一动也不动,因为那天晚上的进展,我大胆的把头靠在了吴白的肩头上,后者的身躯明显颤动了那么一下,不过很快就不动了。
我心里暗暗好笑,心里却在嘀咕,吴白看起来瘦瘦的,可肩膀却出乎意料的宽敞。
再一次醒来,则是吴白把我叫醒的。
窗外一片昏黄,夕阳西下,似乎是到目的地了。
在我们前面的那群人开始吵嚷着下车,一个个欢呼雀跃着,而吴白拉起我,又背上了一旁的帆布包,这才拉着我下了车。
太阳快落山了,余晖印的本就不多的云彩一片金黄,似乎有过冬的群鸟掠过,我甚至还能依稀听到几声鸟叫。
不过很快,轰隆声就把我的注意力从那几声难的的鸟叫上完全拽了回来。
我侧过身,才发现身后的黄昏中,一道断裂的山崖横跨两座大山,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山背分成了两半,在半山腰,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蓝色的彩钢瓦,或是崭新,或是锈蚀。
而在其上,大量的灰黑色烟雾升腾而起,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给灰黑色烟雾的笼罩下,我吸了吸鼻子,总觉得每呼吸一口,都能够吸进一口厚重又呛人的矿灰。
那里应该就是东方矿厂的常驻地了。
在矿山下,往右延伸数公里的位置,则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小县城。
“雷窝县。”
吴白喃喃着,又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不过很显然,他的电话并没有打通。
“也不知道老道士在哪儿,这该去哪里找他们。”
吴白看向了县城的方向,在我们前面十多米的地方是一个大斜坡,斜坡大概百来米的位置,有着很多摩托车,那些车主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抽烟打牌。
就在吴白准备带着我直接进县城时,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先是一动,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消息是老道士发过来的。
没有内容,却只有一张图。
我和吴白面面相觑,图上的地方,显得极为偏僻,这又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