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鬼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一把塞进了嘴巴里面,我依稀能够看见裸露出来的发丝在他嘴巴的位置缠绕着。
顿时五脏六腑的位置都传来一种难以言说的绞痛感来,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现在这样的场面却还是第一次。
这道大门终于缓慢的张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里子来,从外面看进去根本就什么都瞧不出清楚,但却能够轻易的感觉到里面的凶险来。
这种感觉竟然让我生出几分门内更加危险的感觉来。
我看了看灵,发现有这种感觉的估计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因为她们的身体也直接下意识的僵直了,完全就动弹不了的模样。
现在至少我还能够动弹,我也顾不上其它的,直接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冯满乐!你疯了吗?我不允许你进去!”
突然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大概是因为太着急的原因,声音显得格外的沙哑,我一转身就看见一脸焦急的秦池。
他站在恶鬼面前,神色显得格外的复杂,他一往前一步,我就条件反射的往门内的位置跨进去一步,这让他瞬间停下了步伐。
“满乐,你回来吧,季怀瑾根本就没有在里面,你想要见他,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但是这扇门你不能进去。”
他难得的放软了语气,就像是在哀求着我一样,我有些不明白,但是同时却知道了门内的危险性,即便是黑河的主人都不敢进去的地方。
“不可能,你不要骗我了,季怀瑾就在里面对吗?秦池,你知道你对着我到底说了多少谎话吗?我不会相信你的。”
秦池顿时怒声道:“你为了他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吗?你不要忘记你手上的东西,只要你不在了,有的是东西能够随时的替代你 你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
“你还是不懂,秦池,你忘记我吧,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冯满乐,我根本和她不是同一个人,你搞错了……”
我没有继续给秦池争辩的机会,完全就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冲进了大门里面,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就将我包围起来。
而我身后的门竟然快速的合上发出哐当的一声来,像是直接敲击在我的心门一样,彻底的将我的活路给截断了。
和普通的黑夜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黑真的是一点都看不见,我只能捏住自己的手臂,让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人,而不是简单的一种意识。
“季怀瑾!季怀瑾你到底在哪里啊!”我张口不断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竭尽全力的就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却发现声音也快速的被淹没在了黑夜里面,被吞噬掉,消失不见。
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再一次的传来,当我再一次的捏着手臂提醒自己的时候,却发现竟然一点痛意都没有了。
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连续不断的掐着自己的手臂,然而依旧一点效果都没有,巨大的黑暗已经渐渐入侵到了我的内心了。
“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我害怕的哭出声来,即便是声音也很快就会被吞噬掉,我也不能放弃。
渐渐的我开始疲惫了,眼皮子也越来越重,就算是在不断的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去,也还是抵挡不住这铺天盖地的黑暗。
“阿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的,对不起!”
清晰的哭声将我从黑暗中唤醒,我缓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黑暗之中,甚至是和黑暗已经融为了一体一样,因为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肢体的存在,就只有意识还在一样。
我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顿时看见了季怀瑾,心中瞬间迸发出喜悦来,我大声的叫喊着季怀瑾的名字,却发现他就像是根本听不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乐,你醒一醒好不好,我不想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季怀瑾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他的怀抱里面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六百年前的冯满乐,脖颈的位置流淌着的全部都是血液。
她的衣领位置早就已经被打湿,远远的看过去就是鲜红的一片,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这是已经死亡已久的征兆。
季怀瑾死死的抱着人,没有放开,眼尾的泪水不断的流淌下来,他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面,满心满意的就只有冯满乐的尸体,那种悲痛感,让我看了不由觉得心口的位置很疼。
只不过现在的我就连自己心口的位置都已经找不到了。
我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和六百年前的她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她是她我是我,我们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即便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魂的存在,但是却没有办法相信前世今生。
有时候我甚至是厌恶那个冯满乐的,因为是她将季怀瑾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一直都只是出现在别人的话语里面,但是却占领了主要的地位,她就是我心中的一个阴影部分,是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照亮的。
我没有办法继续看着季怀瑾这样下去,我知道自己应该冲上去将季怀瑾叫醒,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离开这个充满黑暗的地方,但是当我伸出手去的时候,却是下意识的转身想要离开。
如果季怀瑾心里喜欢的还是冯满乐的话,那就这样吧,其实死在一起的话,也算是合于一坟。
就在我渐渐又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又听见了季怀瑾的声音传来,只是这次却是笑声,和之前的哭声是完全不一样的,季怀瑾整个人很少会笑出声来,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我知道他只是对其它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而已,但是真正笑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少。
这让我开始犹豫起来,也许我应该最后在看一看他的笑容才对,这样的理由顿时就收买了我的内心,我转身看过去,却在季怀瑾的身边看见了自己的身影,穿着一身红色的礼服站在季怀瑾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张符纸想要贴在季怀瑾的身上去。
“阿乐,不要闹了。”季怀瑾低声警告着,却没有带着半分的凌厉来,那个我哪里是会害怕的,甚至是越发的变本加厉的朝着季怀瑾的身上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