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了浪子，说道：“你别多嘴。”
浪子撇撇嘴，有时候我觉得浪子这个人挺好的，你骂他他都不带跟你顶嘴的。
浪子不说话了，那个男人就开始接着跟我们讲了起来。
他说：“我们家里穷，但是离河边儿近，为了养活一家老小，我那天就去河边钓鱼了。”
他说，他那天去河边钓鱼，但是，一天下来也没什么收获。
冰雪已经将河水给冻住了，河面伤硬邦邦的，别说是人了，就是牲口走在上面也踩不破冰层。
他钓鱼的方式很简单，在冰层上凿开一个水桶粗细的冰口子，放上鱼饵，用鱼竿去钓鱼。
结果一天下来，鱼刺儿都没吊到一根。
想着自己三十多岁了，没有稳定的工作，现在连一条鱼都搞不到，他的心里就难受的要命，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不过这个人呢，比较倔强，他越是钓不到鱼就越是要在这里呆着等。
大雪簌簌的往下落。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都被冻僵了，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快要冻成冰人了。
他甚至绝望了，干脆自己就死在这里得了。
天色也一点点的黑了下来。
本来就算是夏天，昼夜温差也是非常的大的，我小的时候，夜里跟着老爷去过一次深山，当时我穿着一件短袖，差点没把我给冻死。
那还是夏天呢，更别说这个男人是大冬天的晚上，估计气温能下降到零下二十多度。
没想到眼看着自己就要失去知觉了。
他恍恍惚惚的感觉有人在他的耳边呼唤他的名字。
当时他以为自己产生欢聚了，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凄厉的想哭。
但是他忍不住了。
没想到那阵呼唤他的声音越来越近。
一开始他觉得可能是他的妻子太担心他了，来找他了，可是仔细一听这声音不像是他妻子的。
他的媳妇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也没有好听到如同到天籁之音一般。
可这个声音却有点不同，这个声音完全是天籁之音，就仿佛是天女下凡一样。
不过他现在被冻僵了，就算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人不穿衣服站在她面前，趴在他身上使劲的蹭他，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正在愣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接着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团火光。
这团火很暖和，上面还飘出了淡淡的香气，刺激着他的鼻子。
饥寒交迫的她，已经顾不上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看着前面的火光，看着烤鱼，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去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吃完这些东西之后，他才看到在冰层上写着两行字：“箩筐有鱼，莫要杀小鱼，将鱼儿养大放生，并爱护生命，你将来会有无穷无尽的财富。”
当时，这个男人觉得很奇怪，不过他想不了那么多，赶紧打开旁边的箩筐看了一眼，里面有几条鱼，全都是鲤鱼，大的有七八斤重，但是这鱼的肚子很大，明显就是怀孕了。
按照那个给他留下箩筐的人，意思是让他养着这条大鲤鱼，千万别吃了，以后富贵无穷。
但是男人早就饿得跟什么似的了，吃了一条有根本就不管用。
想着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他才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回去大鱼小鱼管他娘的一锅炖了。
他回去把这些鱼收拾了一下，竟然一锅全给炖了。
不过，再他抛开这条大鲤鱼的鱼腹的时候，里面果然有成千上万的鱼卵。
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他把大鲤鱼给炖了，也应该遵照冰雪上写的字，把这些鱼卵放进河里。
但是他没有，竟然连鱼卵也给炖了。
这下倒好，这顿饭倒是吃的挺饱。
第二天他又来这里钓鱼，希望再次碰到那个给他送鱼的人，但是他等了一天也没等到。
到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当时他也没在意，肚子不舒服就赶紧找了个地儿解放了一下。
但是他这的肚子里还是闹腾的很。
没办法，他只能回家。
好在昨天没吃完的鱼肉还很多。
回去还能凑合两天不成问题。
但是就在晚上他睡觉的时候，他妻子无意间碰了一下他的肚子。
那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被无数的虫子死死地钻咬一样，疼的他死去活来的，差点没昏死过去。
他妻子一看他这样，心想着送医院吧，但是大雪封路，雪早就超过一个人小腿那么高了，想要救护车来根本不可能。
她妻子也顾不上多想，拼命的朝着村子里的一家私人门诊跑了过去。
村里的老医生一来，看他这个样子，赶紧打开了的上一看。
这一看，这医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光医生看到了，就连她的妻子也看到了，他的肚子上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类似于鱼卵大小的颗粒。
当时他也没想这可能是鱼卵作祟，那医生觉得他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就问他情况。
顺便医生给他开了一些止疼药，吃完这些药，他的身体慢慢的不疼了，肚子里好像也没那么闹腾了。
这才开始跟医生讲起了当时的情况。
医生一听，吓了一跳。
这医生虽然是医生，但是也是比较迷信的，他想起他说的那个鱼卵的事儿，就一直骂作孽。
但是也没办法，他想了很久，突然间想起了他的一个老朋友说以前照找过我们帮忙，我们比较神，可以来找找我们帮忙。
于是他就徒步到了这里，走了一天一夜的路，希望我们能帮帮他。
不过一夜之间，他肚子上的那些各大仿佛一下子暴涨了几倍。
要不是因为这家伙一直拿着止疼药和镇定剂，估计早就疼死在路上了。
我和浪子听完他的解释之后，都感觉有点诧异。
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他去钓鱼是有事瞒着我们。
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他这是真的去钓鱼，但是钓鱼的时候遇上了点麻烦。
我想了想，这倒是奇了。
如果给他鱼的人真的是想要帮助他的话，为什么还要给他放一个带着鱼卵的大鲤鱼？
再者说了，更邪门的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普通人吃鱼的时候，如果鱼肚子里有鱼卵的话，也没啥事儿啊，怎么这人吃了点鱼，这些鱼卵还在肚子里开始孵化了呢。
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再看看他肚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疙瘩，一看他也不像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浪子深吸了一口气，他让男人把衣服再次打开。
我虽然也觉得恶心，但是我也知道，我必须忍着，得看看再说。
男人点点头，把身上的上衣给撩开了。
看到那些疙瘩，我忍着没有吐出来。
浪子慢慢的伸手去触碰他的肚子。
他仿佛触电一样，迅速的往回收了收。
浪子斜着眼睛抬起头朝着他看了一眼。
他则很畏惧的朝着浪子摇了摇头说：“不……不行，疼！”
浪子把手抽了回来，对我说：“张大康，你去外面弄一些雪，把这些雪放在砂锅里煮沸了，往里面倒点酒，再杀一条黄鳝，将血和水一起煮了给我弄过来。”
我点了点头，也顾不上多想，只能按照浪子的意思，从外面弄了一些白花花的雪。
雪是最纯净的东西，我想浪子应该是想让这些鱼卵现原形。
准确的说，这应该不是鱼卵，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都他们现了形才知道。
我按照浪子的意思，找了一口长期熬药的砂锅，把雪放进去煮沸了，然后杀了一条黄鳝，将血挤了进去，又到了一些酒水。
搞完这些，我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
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杀猪一般的叫声，是那个男人。
我楞了一下，赶紧端着这盆子药走了出去。
一边心想着，长时间慵懒的生活，我的体力都退化了。
刚走出去，就看到了浪子已经在男人的肚子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从上一个小疙瘩里挤出来一些暗红色的血液。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暗红色的血液里好像有一颗小脑袋。
是一颗刚刚孵化了的小鱼。
至于这男人，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点的血色，看上去有些瘆得慌。
浪子见我还在原地愣着，便冲着我喊了一声：“张大康，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我听到他的话，猛然间回过神来，赶紧朝着浪子跑了过去。
将熬好的雪水拿过去。
浪子接过了滚烫的雪水，我心想着这货不是要给男人灌下去吧，这要真的是这样，别说是救人了，怕是把人的内脏也得给活活的煮熟了！
好在他没又那么做，只是把从男人肚子里挤出来的那条鱼放进了水里，那条鱼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抬起头朝着男人看了一眼，发现他全身都在哆嗦。
这种哆嗦倒不是因为他看到这条鱼害怕，而是刚才的那种痛苦疼的他在抽搐！
我知道，这个男人能够在雪地里待一天，哪怕自己快被冻死了都没有离开，这说明他的骨头并不弱，那可见刚才的那种痛苦到底有多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