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在街道上面缓缓行驶,沈蓦开着车,心情却格外烦躁。
再加上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路况并不是很好,到处都是堵车的现象。
城市的车水马龙让人越发觉得孤单,他的心里一直想着洛白缨,就连车流已经在慢慢滚动也尚未发觉。
车后响起其他车主的鸣笛声,沈蓦怔了很久,才突然回过神,慢慢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他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车开到了一家甜品店门口,那是洛白缨最爱的一家甜品店,因为它的名字叫做“遇见”。
洛白缨曾经说过,沈蓦是她这辈子最美的遇见,所以之后也总是拉着他来这边。
那时候的沈蓦还不喜欢吃甜品,尤其是讨厌甜甜的味道,因为觉得特别腻味。
但是一个人的改变,完全也有另外一个人的原因,他可以因为她改掉别的习惯,毕竟最终生活是两个人的生活。
沈蓦站在甜品店门口,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上面似乎倒映着和洛白缨在一起的画面。
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湿润。
自诩强大的沈蓦,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他盯着窗户里的人来人往,喃喃自语:“洛白缨,你到底在哪里,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生平感到为数不多的恐惧,全部来自于这个最爱的女人,因为足够在乎,所以才会担心害怕。
而就在这时,玻璃窗前忽然多出两张脸。
沈蓦微微一怔,连忙别过头去,然后才慢慢走进甜品店。
“你怎么在这里?”
洛丝淼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她诧异于刚才看见的东西。
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他自然不会再提起沈蓦流泪的事情。
“她也最爱来这里。”沈蓦淡淡地吐出这句话,伸出手开始逗洛楚云。
“因为我们是姐妹,所以心有灵犀。”洛丝淼眨巴着眼睛,想缓解一下气氛。
她指着靠窗的空位,提议道:“我们过去坐坐吧,看你这段时间也不轻松,现在好好放松一下。”
“嗯。”
沈蓦点点头,跟着洛丝淼走到空位那边坐下。
两人分别点了鲜奶和咖啡,面对面坐着谈心。
洛丝淼在娱乐圈摸滚打爬这么久,自然练就了一颗玲珑心,也更擅长观察别人。
她发现沈蓦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面容也变得格外憔悴,忍不住劝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忙,但是也要照顾好自己,否则我妹妹要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心的。”
沈蓦向来不是个爱吐苦水的人,但是压抑了太久,也想找个机会好好释放。
他淡淡舒了口气,不加掩饰地说:“可我现在压力太大,一想到她现在下落不明,心里就堵得慌。”
“着急也是没有用的,一切照常进行就好。”洛丝淼的秀眉紧紧蹙着,劝慰着说:“你要先把自己照顾好,才有力气找阿缨吧?”
“嗯,我明白。”沈蓦点点头,端着咖啡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他把咖啡杯重新放在白碟子上,眼神里带着担忧,郑重其事地说:“她对我很重要,如果要是没了她,我会活不下去。”
听到这段话,洛丝淼心里五味杂陈,有股说不清的酸楚上心头。
她一方面感慨洛白缨找对了好男人,另外一方面觉得妹妹命运多舛,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不能让有情人好好生活。
尽管洛丝淼也很担心洛白缨安危,但现在面前有个沈蓦坐着,她也不能表现出太多的负面情绪,这样会打击对方的信心。
但其实她错了,只要心里还有爱,信念是永远也不会泯灭的。
对于沈蓦来说,他永远也不会放弃寻找,即使再苦再累,也要继续坚持着,他坚信会找到洛白缨的。
两人相顾无言,洛楚云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沈蓦,冲着他开心地咯咯笑。
沈蓦伸手戳了戳宝宝的脸蛋,心里虽然苦涩,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还有一个多月也要生了,宝宝肯定也会像楚云这样喜欢我。”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夹杂着无尽的忧伤,绵绵的思念都写在那对深邃的眸子里。
“是啊,你们俩的宝宝肯定很漂亮,毕竟爸妈的基因摆着呢。”
洛丝淼戏谑地开着玩笑,但气氛莫名其妙就变得诡异起来,似乎比刚碰面的时候还要低沉许多。
他们面对着面,自顾自喝着饮品,却没有再说什么话。
安慰的言语总归是太苍白,道理谁都明白,只是事到临头,能够镇定面对的也没有几个。
沉默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楚墨出现在甜品店门口。
他走进来东张西望了一番,在看到洛丝淼和沈蓦在一起时,先是怔了怔,然后才走过去打招呼。
“不是去找人了吗?怎么在这儿呢?”楚墨走到洛丝淼旁边站定,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
“她也爱来这家甜品店,我就鬼使神差地过来了。”
沈蓦的声音很淡,听起来也没有什么精神,更显得他整个人颓靡而又低落。
楚墨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老婆儿子离开了这里。
望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沈蓦心里别是一番滋味,他独自在甜品店坐了十多分钟,然后才起身离开了这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气渐渐转凉,似乎也到了夏天的尾声。
在张氏夫妇的照料下,洛白缨的身子得到了恢复,甚至比原来的状态还要好几分。
经过医生的同意后,张氏夫妇给洛白缨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她回到了别墅,让她在卧房里面休息
她定定站在别墅的窗户前面,左手扶着腰部,右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眼神却一直看着窗外,没有一点儿聚焦。
日子过于安逸而又顺利,据说之前是经历了丧夫才会受到刺激,可是洛白缨却一点悲痛也没有。
相比之下,她反而觉得现在的生活是梦幻泡影,到处都是虚假的感觉,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但问题就在于怎样也记不起来。
就在洛白缨出神时,张奶奶端着鸡汤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