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缨发现沈蓦的眼神不大对劲,下意识地也看了胖达一眼。
但是她现在满心只想见到孩子,根本不会仔细思考太多事情,反而会觉得沈蓦有点疑神疑鬼。
打定主意后,洛白缨心中颇有些无奈,连忙催促道:“既然计划已经拟定完毕,我们就出发吧。”
她的语气里面带着焦急,沈蓦也能理解这种心情,但目前的情况是胖达的可信度到底高不高。
他皱着眉头思考片刻,直言不讳地说:“我觉得这个计划还有地方没有完善,所以今晚不能行动。”
洛白缨熬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等到晚上行动,然后好去庄园把孩子救回来。
现在因为沈蓦一句话,就要把计划全盘否定,这算什么事儿?
她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但想到沈蓦也许有自己的用意,于是极力压住了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
胖达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连忙笑了几声缓解尴尬,谦卑地询问道:“老板,您觉得哪里不对?我们再进行整改看是,不要伤了感情。”
沈蓦见胖达如此直言直语,他也不再矫情,直接说道:“我们今天是去查看情况,观察点距离庄园太近,也没有遮蔽物,这不是很明显是去暴露自己的么?”
听到了这个疑问,胖达露出宽心的表情。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儿,出声解释道:“勘察地点周围有遮蔽物,而且根据我们的人调查,庄园的人一般都不会往这边来,您完全不用担心会暴露自己。”
经过这么一番解释,洛白缨已经完全等不及,纵使沈蓦觉得不怎么对头,还是暂时依着她过去看看。
几人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戴好墨镜和帽子后,便离开了酒店。
这次行动胖达担任司机,而沈蓦和洛白缨坐在后座。
汽车飞快地穿梭在异国他乡的街道,此时的月色十分撩人,到处都是潋滟一片,穿过树木的缝隙,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洛白缨望着外面快速往后飞去的风景,心里没来由地感到压抑。
她急得手心里都出了汗水,生怕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越想越害怕,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只好手忙脚乱地降下了车窗,好让自己可以透口气。
而旁边的沈蓦自然看清了她的表情和动作,于是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果然感觉到黏乎乎的一片汗。
他把人抱进了怀里,轻轻地抚摸洛白缨的头发,喃喃地安慰着:“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到了,不用担心。”
话刚刚说完,沈蓦便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抖了抖,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也不急着让洛白缨回复什么,只是把下巴搁置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摩擦着。
安静的氛围维持了很久,洛白缨才慢慢抬起头,她凝视着沈蓦,像个孩子一般可怜巴巴地问:“沈蓦,孩子不会有事的对吧?”
“傻瓜,能有什么事呢?”他在洛白缨的唇边吻了吻,安慰道:“都说孩子在庄园被照料得很好,只是对方不肯放人罢了,我们总有办法解决的不是吗?”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沈蓦打断了她的话,态度强硬地说:“假如有朝一日世界上充满了骗子,你也不可以怀疑我,因为我才是最值得你信任的那个人。”
“嗯。”
洛白缨轻轻地用鼻腔里面发出这个字音,紧接着继续把头靠在沈蓦的肩膀上,努力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只是这段时间心态太差,再加上接二连三的噩梦,确实让她有些疲惫,感觉生活都是丧丧的。
但有些时候只要想到天塌下来了还有沈蓦,一切困难便也不是困难了。
就算是每天依旧还会是很丧很悲观,但沈蓦总是会想办法给她带来快乐的。
她紧紧地依偎着沈蓦,享受着自己专属的安全感,忽然觉得生活其实没有那么可怕,那些意外也都是小事。
十几分钟后,汽车在胖达事先安排好的地点停下,三人前后下了车,看见正前方有个小茅草屋,带着异国他乡的田园风。
月色潋滟,天空中繁星闪烁,即使是没有灯光的照明,他们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清脚下的路。
沈蓦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除了几个负责看守的手下,也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紧紧牵着洛白缨的手,小心翼翼地跟着胖达进了茅草屋。
屋子的正中间吊着一盏小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让大家的视野变得更为清晰。
胖达从工具袋里面拿出一只望远镜,然后递给了沈蓦,“那边有个小窗口,可以看到庄园的情况。”
沈蓦接过望远镜,按照胖达的提示,走到小窗口那边观察。
他轻车熟路地使用着望远镜,果然看到了里面的具体情况,恰好是对着孩子休息的房间。
“怎么样怎么样?”洛白缨在一边紧张地观看着,心脏早就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没有虐待孩子吧?”
“自己看吧。”沈蓦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后把望远镜递给了洛白缨。
她平时也没干啥偷鸡摸狗的事,自然也就用不上望远镜,手法倒是有点生疏。
“哎,笨死了。”
沈蓦摇着头叹息一声,但是因为看到孩子平安无事,心里略微有些放松,于是笑意也变得更加灿烂。
他从背后扶着洛白缨的手,仔细地教她怎么使用。
而后面的胖达却痛心疾首地捂住了眼睛,刚才从他的角度看去,沈蓦和洛白缨的姿势极为暧昧,这不是大型虐狗现场吗?!
对于背后的情况,沈蓦夫妻俩是一概不知。
洛白缨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房间的布局,紧接着看到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眼眶突然就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她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孩子,这是何等欣喜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洛白缨从喜悦中回过神,她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双手猛烈一抖,望远镜猝不及防地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