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白了她一眼，看向了手里的表格。
“许灿，”瘦女人笑着问。“你有没有准备什么才艺，可以给我们展示一下的？”
“我准备了首歌。”许灿微笑着说。
“嗯，好啊，唱给我们听听。”
许灿酝酿了一下情绪，深吸了几口气，便开口唱了起来。
他刚一开口，边上那个中年男人就抬起头来看着他。
几句之后，那个胖女人也抬起了眼皮。
只有边上那个戴棒球帽的人，一直低着头，看手机。
瘦女人越听越喜欢。
三个人饶有兴致地听他唱着，结果到了高音部分，直接就破了音。
中年男人疑似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看表格。
胖女人也摇了摇头，瘦女人却有点宠溺地笑笑。
“嗯，可以了。”
胖女人扭头看着身边的男生，他还在看手机，她用手指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使劲敲了敲。
“寒宇。”
她叫了一声，“寒老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听到有人叫他，寒宇抬起头，看了看许灿。
许灿这才看到他的脸，别的都没什么印象，只是他那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两人对视了片刻，寒宇就对着胖女人说了一句“没有”。
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嘶——”
胖女人显然很不高兴，“舞蹈这一块，你要给些意见。”
寒宇看了她一眼，然后在手机上翻了翻，找了个舞蹈视频，他打开投影连上手机，在他们背后的墙面上，就出现了和手机上同步的影像。
寒宇看了看许灿，面无表情地说：“学一下。”
许灿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墙上的画面，他看了看寒宇，“老师，这是女生跳的舞啊。”
寒宇站了起来，走到许灿身边，他比许灿要高出小半头，再加上他的低气压，许灿站在他身边还挺有压迫感的。
“学几个动作。”他对许灿说。
许灿略微扬起头，和他那双眼睛对视的时候，忽然发现在帽沿儿下面露出了几缕乌黑的卷发。
哈？？？
小卷毛儿！！！
我说这么眼熟呢，终于想起来了，撞掉我冰激凌的人不就是你吗？
上次要不是因为你，半路上突然就出现了，我也不会遇上红灯啊！
要不是遇上红灯，也不会影响我后面表白发挥啊！
虽然她说要嫁个大明星，说不定我早学长一步去表白，一切走向就会完全不同呢！！
真是好气！
许灿快速地上下扫了寒宇一眼，直咬后槽牙。
你这不是耍我吧，让我一个没基础的人，学女生跳舞？？
真是杀了你的心都有！
“不行吗？”
寒宇斜着眼睛看着许灿。
“我……我不知道学哪个动作……”
许灿确实很为难，毕竟是零基础啊。
寒宇瞄着前方视频，抬手轻推了一下许灿，两人拉开了点距离，“跟我做。”
说完，寒宇就两腿并拢，双手背到身后，一挺胸，肩膀开始左右交替上下动了起来。
随着音乐，他缓缓转向了许灿，对着许灿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许灿看呆了。
我的妈，一个目测一米八的大男孩儿，没想到跳起舞来这么可爱。
那动作，比女孩子都妩媚。
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这要是和视频里那些小姐姐一样的表情，真的是有点……咳咳，不敢想像。
“做。”寒宇提醒到。
“啊？哦……”
许灿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寒宇，和他面对面，学着他的样子，并拢双腿，两手背后，肩膀一上一下地开始动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还有点跟不上，可是做了几下之后，就有了感觉，自己还越抖越嗨，好像融进了音乐的情境里。
“哇——”
瘦女人双手托着脸，看着许灿都快流口水的样子。
“好可爱啊！！”
中年男人也跟着音乐开始点头，胖女人的表情依然很严肃，只是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桌子。
寒宇开始加动作，一步一步缓缓向后撤，许灿就跟着一起学。
就在寒宇做了个可爱的猫爪动作后，许灿好像被撩到一般，脸上突然就不好意思地笑开了。
一刹那间，寒宇空洞的眼里，似乎亮起一道光线，那光线转瞬即逝。
寒宇突然停住了动作，和许灿对视着。
许灿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寒宇，好像还在等着他继续，一副没跳够的样子。
寒宇压了压帽沿儿，坐回了座位，关了投影。
留着许灿站在那，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人有病吧，跳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生气了一样，我又没惹到你，真是莫名其妙。
许灿的脸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犀利的眼神瞥了寒宇一下，就压着气儿看着其它老师。
寒宇和胖女人说了句“行了”之后，又开始低头看手机。
胖女人又扭过头问另外两个人，“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瘦女人笑着说：“没了没了，我看挺好的。”
胖女人拿过桌上的表格，在上面写了什么。
“嗯，你先回去吧，一周内出结果。”她写完后抬起头对许灿说。
“嗯，好。”
许灿礼貌地鞠躬道了再见就出去了，经过小卷毛的桌前，许灿用犀利的眼神瞥了他一下。
心中暗想，看来这家公司的面试，也要凉凉了。
不过也好，毕竟这家的舞蹈老师太烦人了，选不上算走运，呵！
寒宇放下手机，抬手摘下棒球帽，撩着自己细软的头发，漫不经心地望向许灿离开的方向。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直到那个红色的背影，完全消失为止。
“怎么样寒老师？”
寒宇一歪头。
“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