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秋雅撑在冰冷的地上,头发被打得散乱了几分。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曹婉茹:“你敢打我!”
“是你先动的手,我为什么不能还手?”
舞池里的辛子安和张琳看到此景,默契地同时松开手,一个跑过来扶起詹秋雅,一个跑过来挡在曹婉茹面前,关切地观察她的脸,问她有没有事。
詹秋雅被扶起来,还想打回去。
辛子安认清对方是曹婉茹后,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滴个乖乖,曹婉茹怎么也来参加晚宴,还和詹秋雅打起来了?
这要是让魏江越知道了,还得了?
他连忙阻止詹秋雅:“秋雅,算了,大庭广众之下的,不好看。”
曹婉茹冷笑:“辛医生,你不用拦她,她今日不打个痛快,怕是难以咽下心中的气。只是,我看她这副娇滴滴的身子,一会儿被我打疼了,辛医生可别心疼。”
“我娇滴滴?”詹秋雅挣扎着起身,冷笑:“你可别小瞧我,打你这只狐狸精绰绰有余!”顿了顿,詹秋雅才想起了什么,讶异地转头问辛子安:“你们认识?”
辛子安抿了抿唇,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曹婉茹和魏江越的关系,所以只点头回道:“她是我曾经的一个患者。”
说完,辛子安又抬眸劝曹婉茹:“你也别再挑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是别人的晚宴,你们这样闹,岂不被人看了笑话去?”
曹婉茹摊手耸肩,有些无奈:“明明是她要闹!”
“那我还不是看不惯你剪了别人的头发!你一个小三的女儿进门,却爬到正主女儿的头上欺负人,你怎么这么贱?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曹婉茹瞥了眼躲在角落的安云容,霎时明白过来。
她懒懒地抱胸,轻声笑道:“看来你是被别人当做刀子使了啊?那好吧,看在辛医生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只是,我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然会显得你很愚蠢!”
“你!”詹秋雅龇牙欲再次朝曹婉茹攻过来,被辛子安快速阻止。
她拉着詹秋雅的手腕,轻声哄道:“好了好了,你俩都吃了亏,也得了好,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詹秋雅看了一眼周围将她们聚焦的人群,也不好再发作,只鼓着气呼呼的脸,胸口也还剧烈起伏着。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擦点药,你看你脸都有点肿了。”
辛子安拽扯着詹秋雅,总算是拉着她脱离了人们的视线。
张琳关切地问曹婉茹:“你脸有没有事?疼不疼?”
曹婉茹微微一笑:“没事。”
张琳撩开她的鬓发,顿时惊呼:“什么没事,你脸也肿了!不行不行,我也带你去擦点药,不然怕越来越严重!”
曹婉茹蹙眉:“有这么严重吗?”她打开手拿包拿出镜子照了照,果然,一边脸明显比另外一边脸高。
曹婉茹顿时就有些泄气。
一会儿怕是不能让魏江越来接她了,她可不想让魏江越看见她这副鬼样子。
她和张琳也离开了,去了服务台要了些药水来擦。
二楼的谢传恩,摇晃着酒杯,将刚刚楼下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凉风习习,吹过他深邃冷冽的脸庞。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竟然一连看到两起女人们的修罗场。
有意思!
谢传恩眼底含着笑,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红酒。
口感馥郁,回味生甘。
嗯,连酒也比平时好喝了不少。
宴会结束,魏江越的电话按时打了过来。想到自己微肿了脸,曹婉茹轻轻叹气,向魏江越撒了谎,说她已经打车回去了。
魏江越这时候已经开车来到了摩登大楼之下,闻言,心底立即涌出了失落。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一如平静地道了声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正准备启动引擎,突然,旁边窜出来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詹秋雅和辛子安。
詹秋雅一见着魏江越的车,就像见着了心中的那抹光,直直往魏江越的方向跑去,辛子安拦都拦不住。
“呜呜……魏哥哥!”詹秋雅一脸委屈地打开魏江越的车直接坐了上去。
魏江越皱眉,转头看向辛子安,用眼神询问:“不是让你送她回去吗?”
辛子安耸了耸肩,似在告诉他,他已经尽力了。
魏江越揉了揉眉心,很是无奈。
“魏哥哥,你看,我的脸,我刚刚在宴会上被人打了!”詹秋雅撩开头发,把自己肿了的脸示意给魏江越看。
上车之前,辛子安劝她不要把晚宴上的事告诉魏江越。
可一见到魏江越,她就把这些告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向魏江越诉尽心中的委屈。
魏江越蹙眉:“谁这么大胆?敢打你?”
“就是一个小三的女儿,你不知道她有多贱,竟然把原配女儿的头发给剪了……”
魏江越皱着眉头,一边听詹秋雅讲述着晚宴上发生的事,一边启动了引擎。
反正也送不了曹婉茹了,那就顺道载詹秋雅回去好了。
辛子安看着迈凯伦渐渐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叹气。
那人的眼里,始终只有魏江越,从来都不曾注意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旁的他。
辛子安苦涩一笑。
这么多年,反正也习惯了,不是么?
……
曹婉茹怕魏江越开车直接来到了摩登楼底,所以和张琳推脱还有点事,让张琳先回去了。
张琳下楼,正好撞见身形落寞的辛子安。
两人相对,一时静默。
还是辛子安先挑了挑眉梢,试探问道:“要不要,约一下?”
张琳扬了扬下颌,露出一脸的傲然姿态:“好啊。”
辛子安低声一笑,上前牵住张琳的手,直接去摩登楼上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曹婉茹估摸着楼下接人的车应该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慢吞吞地下到一楼大厅。
今晚的晚宴都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肚子正疯狂地向她叫嚣着要食物。
曹婉茹想着反正也不着急,便坐在大厅刷起了外卖APP,很快就点好了几十块钱的烧烤。
骑手也很给力地快速送来了。
薄薄地一层塑料袋,里面的二十来串烧烤都装在那种廉价的白色一次性泡沫盒里。
曹婉茹看了看辉煌大气的一楼大厅,觉得在这里吃这种地摊烧烤,没准会被保安撵出去,于是她自觉地拎着外卖,来到了大厦外围的一角。
深秋的夜已经很是寒冷,此刻,路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
曹婉茹抱着胳膊互相搓了搓,把外卖放在大厦外的一个小窗台上,就这么站着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秋风卷积着曹屑,窗户里外都没有灯,只有几米开外的大道上的路灯洒下,能隐隐约约看见大厦外的这一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