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也是实话。
机场营业员的工作，对职员要求并不太高。
以曹婉茹的能力，完全能胜任更好的工作。
但是当初他怕曹婉茹认为他是在施舍因而拒绝他，恰巧那时候他发现旗下商贸有点问题，所以就以这个借口开口让曹婉茹帮忙。
结果看到她这么辛苦，他又后悔起来。
曹婉茹没有丝毫察觉，认真回道：“不屈才啊，我本来也没什么社会实践的经验。再说了，我的目标又不是在这里，你不是说等我顺利完成任务，你会给我调到国际采购部，负责和日本供应商对接吗？那个工作可一点不屈才。”
魏江越看着她，面色有些复杂。
曹婉茹还安慰他：“放心吧，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魏江越轻叹一声，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
“对了，上班第一天，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魏江越一边给她捏脚，一边问。
曹婉茹挑了挑眉梢，“你确定要我说？”
“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吗？”
曹婉茹轻叹：“好好好，我是怕说出来你受不了。我今天上班第一天，营业额就达到二十多万。我看你之前给我的财务报表，这个店好像一个月的营业收入都不到二十万吧？”
魏江越皱眉。
曹婉茹继续道：“那些钱都去哪儿了？肯定被人私吞了啊！这还只是一个店铺的钱数不对，要再加上其它三个店铺的，你说说你这一天，都被人坑走多少钱了！”
曹婉茹替魏江越肉疼不已。
魏江越则还好，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因此面对这个结果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有些恼怒下面的人果然在吃钱。
曹婉茹道：“牵扯数额这么大，你要不要考虑，报警？报警的话，肯定比我一个人帮你查，效率要高多了。”
魏江越摇了摇头：“先不报警，这件事我怀疑牵扯的人不少，报警势必会惊动媒体，我不想这件事给恒远集团带来负面影响。你先调查着吧，等事情的证据都收集得差不多了，我让内部先消化一下，再报警，到时候，该判刑的判刑，该坐牢的坐牢，一个都不能放过。”
曹婉茹也赞同魏江越的意思。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怕会给恒远集团带来负面影响。
第二天一早，魏江越又走了。曹婉茹今天休息，睡到中午起床。
桌上有魏江越给做好的早饭，留了字条让她热一热再吃。
曹婉茹吃过早饭，把公寓卫生简单收拾了一下，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又到了上班时间。
曹婉茹早早赶到店铺，店长给大家开完早会，分配好站位后，大家就各司其职了起来。
曹婉茹现在还在试用期，所以她得在店长面前好好表现，让店长满意才行。
这一天，依旧是忙碌的一天，曹婉茹几乎没停下来过。
可是忙着忙着，曹婉茹发现不对劲了。
同事和店长都不见了，整个店铺，仿佛成了一个自助选购的超市：旅客们自己挑好商品，到收银台结账。
曹婉茹疑惑，问收银的女孩：“店长呢？”
收银女孩指了指员工休息间。
曹婉茹蹙眉，来到员工休息间推开了门，只见另外几名营业员正围着店长，对着店长手里面的手机笑意盈盈地说话：
“我主要跑新加坡那条线，你什么时候去新加坡玩啊？没准能遇到我哦！”
“感谢伏地魔哥哥送的游轮，比个爱心送给你。”
“啊，伏地魔哥哥好偏心，每次都送莎莎游轮。”
因为在机场工作的关系，她们的工作制服是按照南航空姐制服来定制的。
曹婉茹刚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是在工作期间开直播，假扮空姐撩骚哪！
曹婉茹的面色有些难看，但是因为是实习期，她强露出好脸色，喊道：“店长，外面好多客人，我有些忙不过来。”
店长忙把手机掐断，围坐在她身边的几个营业员一下垮了脸色。
“啊？忙吗？我看看。”
店长出来看了看卖场：“还行啊，人不算多，你先一个人看着卖场吧，等收银台那排了五个人以上的队再叫我。”
这人还不算多？
曹婉茹真想问问她眼睛长哪儿了，卖场全是人看不见吗？
但是她忍了，她现在还是实习期，不能惹店长对她有一丝不满。
她微笑：“好的，店长。”
曹婉茹一个人在卖场，一会儿一个日本客人咨询她，一会一个美国客人咨询她，曹婉茹根本都没有时间向他们推荐商品，几乎都在解答顾客的疑惑，，比如这个怎么吃的；这个绿色的糖果并不是抹茶味的；这个是生产日期，不是截止日期，并没有过期……
直到晚饭时间，休息室的人才陆陆续续出来，轮班去吃晚饭。
曹婉茹脸上无常，依旧保持一脸职业微笑。
店长去收银台问了问营业额，然后夸着曹婉茹：“不错，辛苦了。”
曹婉茹心里已经恨不得朝店长翻白眼了。
营业额肯比上个班次的差远了，还不错？
她保持着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最后一趟航班结束，终于下班了。
曹婉茹看了一眼营业数据，二十万出头。
比上个班次少了好几万。
第二天休息的时候，曹婉茹给魏江越打了一个电话。“你的电脑和我们店铺的收银系统没有连在一起吗？看不见我们店铺的销售数据？”曹婉茹问他。
魏江越沉吟，回道：“这是老一批的系统，虽然数据不是实时的，但是下班的时候，能看见当天的销售额。”
“哦？下班的时候？等你看见的时候，一般是几点钟了？”
“我看看。”等了一会儿，魏江越道：“通常都在凌晨一点。”
曹婉茹沉思：“我们一般十一点就下班了，中间的两个小时，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嗯。这么大一件事，要瞒天过海不容易。你可以查查是单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
“好。”
挂了电话，曹婉茹还在思考这件事。
魏江越每天收到的销售报表，店铺一天的营业额只有几千块。
剩下数额庞大的钱，作案人是怎么转移走的？
每天财务都会来店铺核对当天的钱数，并且把钱收走。
一周会有三到四天，财务会把钱存进恒运商贸的银行账户内。
但是财务的人，又动不了公司的销售系统。
如果是财务的人作案，可是公司十来个财务轮班上岗，难不成，她们都沆瀣一气？
还有，到底是谁，瞒过众人，更改销售数据不被察觉？
上面的领导们都是瞎子吗？都不来店铺这里转悠一下？
只要稍微来考察这里一次，就知道营业额和所报上去的营业额是完全不相符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