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苏安错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果然这世界还是有钱人的世界,就连病房都是这样高级!
邵天云显然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此刻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苏安错对于空气之中的气味素来敏感,敏锐的察觉到,屋子里面的血腥味,似乎是比刚刚还要更浓郁了一些。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邵天云的病床前。
“你刚刚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在这种时候,邵天云自然是不肯承认的,“没有啊,你怎么会突然之间这样问?”
拒绝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自己这媳妇儿的鼻子真灵,不愧是修道之人。
苏安错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你撒谎,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看着苏安错眼眸之中的几分固执,邵天云迫于无奈,只能是把自己的胳膊给伸了出来。
原本洁白的绷带,此刻竟然重新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那红色刺痛了苏安错的眼睛,让她就是有些眼眶泛红。
看着苏安错这个样子,邵天云只觉得有些头痛,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没关系的,刚刚医生不也说了吗?这些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
“怎么可能会不要紧?医生说的皮外伤,是指不伤及性命的伤!”
说完这句话的苏安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极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呼吸。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先去打一盆水,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不给邵天云拒绝的机会,苏安错就已经找到了水盆,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端来了一盆热水,除此之外,还有病房之中配备的一个药箱。
无奈之下,邵天云只能是把自己的胳膊给伸了出来。
解开了最外面的绷带,里面那狰狞的伤口终于是暴露在了苏安错的眼前,让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被什么给击中了一般。
紧紧的咬着下嘴唇,遏制着自己的情绪,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上药,并重新进行了一番包扎。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以后,水盆中原本清澈的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苏安错并没有开口讲话,害怕自己开口的声音会没出息地带上哭腔,端着那盆血水,她离去的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浴室,朦胧的雾气之中,她只觉得自己心痛得难以复加。
自己的手上若是破了一个小小的伤口,都会觉得疼痛难忍,那样深可见骨的伤,怎么可能会不痛呢?
可是刚刚他还故意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与自己开玩笑,应该就是害怕自己会担心吧?
看着盆中的血水,苏安错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
她确实是心疼的。
一直以来谨遵着师父的教导,无时无刻想着与人为善的她,在看到邵天云伤口的那一瞬间,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冲动。
她想要让那个男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想要让她来尝一尝此刻邵天云受的苦。
入夜,苏安错拒绝了邵天云提出的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是搬着一床被子,到了一旁沙发的躺床。
躺下试了试,她这个身高,睡在这里刚刚好。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耳旁所传来的是邵天云辗转反侧的声音,让苏安错的心中愈发不好受。
按理来说,折腾了一天,早应该感觉到困倦了,可是他直到现在还没能入睡,究竟因为什么,简直是不言而喻。
从前自己在师父身边照顾着的时候,在最后一段时间,师父也常常会疼得整晚睡不着觉。
苏安错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问道:“你的伤是不是还很痛?”
邵天云呼吸略微一顿,他素来聪明,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根源所在。
“是我打扰到你了?”
苏安错有些心疼,“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伤口,会不会很痛?不然我去给你找一找止疼药吧!”
虽说对身体可能会有些不好的印象,但是偶尔吃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邵天云拒绝,安抚道:“也没有很痛,只是我刚刚有些睡不着,你先睡吧,这次我不动了。”
苏安错并未回答,而邵天云也果然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一动不动,半点声音都没有再发出来。
努力忽视眼中酸涩的感觉,苏安错不想在这里哭出声来,只能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让那样的疼痛感来帮助自己维持清明。
这样温柔的邵天云,她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睡过去呢?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终于是传来了平稳的呼吸,而苏安错也终于是有些撑不住,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她原来平稳而又绵长的呼吸声后,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安错的脸,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真是一个傻姑娘。
次日一早,把苏安错从被窝里面叫醒的,并非是邵天云,也不是赵琳,而是一阵香味。
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思绪还没有完全恢复清明,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谈话的声音。
“靠,你还有没有良心?亏我一大早从被窝里爬出来,过来看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夜猫子而言,早起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毫不夸张地讲,今早江祁俊出现在客厅里面的时候,江母一度怀疑自己这个儿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了身,只差没有打电话请苏安错过去看一看。
从他的口中得知了邵天云受伤住院的消息以后,又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儿子给踹了出去,美名其曰的到医院探望。
他不止一次的怀疑,究竟谁才是亲生儿子?
对于江祁俊的悲惨经历,邵天云显然是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只是不动声色地叮嘱道:“我老婆正在睡觉,你不要把她吵醒了。”
江祁俊忍不住的吐槽,“还在睡?真不知道究竟是她照顾你,还是你在照顾她!不如我给你请一个护工吧?”
邵天云摇头拒绝,“不必如此麻烦,我这不过是皮外伤,很快就可以出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