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栢父亲,便是户部尚书燕庭,听闻燕栢即将归京,便早早下了早朝和夫人、女儿在府外等候,燕栢抬头望去,看见妹妹在向他招手,于是眯着双桃花眼笑了起来,已与亲人很久未见了。燕栢又转动目光看向他母亲,许是刚刚擦过眼泪,眼睛还红红的。他快速下了马,吩咐林御将马带回训练营,便快步向家门外走去。
“娘的儿子回来了,一看就瘦了。”母亲红着眼眶爱抚的摸了摸他的背。
“母亲,不哭了啊。”燕栢也找不出什么安慰母亲的话,于是拍了拍母亲的肩,谁能想到外人面前尊贵华美的母亲在他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都怪你舅舅,让谁去不好,便让我儿子去。”母亲扯了扯手绢。“母亲,我都这么大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燕栢笑着说道。
“哥哥,挽挽要抱抱你。”燕挽年活泼的笑笑,双手张开,作势要拥抱燕栢,燕栢看着妹妹,也学着张开手,拥进自己的怀抱。“好了好了,该进屋吃饭了。”一旁的燕庭咳嗽两下,拉开了自家夫人。“好了,阿栢刚回来,先吃饭。”燕栢母亲适时开口。
“哥哥,你都不知道母亲听说你受了伤之后天天念叨你。”
“也不知道是哪个叛徒告诉你哥哥受伤的消息。”
“其……其实这……。”燕挽年嘟囔着。
“哥哥都知道,挽挽不用为难。”燕栢笑着开口。
“阿栢,等会儿去祖父府里看看。”燕庭说道。
“好,我等会儿去。”我说道。
燕栢展现着自己在外人面前不一样的柔和的面孔,没了沙场上的铁血冷漠,没了卑劣敌人面前的残酷手段,现在的燕栢只有亲人和国家才能影响他的感情。
一顿饭随着燕栢的到来变得欢声笑语起来。饭后,他便回阁内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袍,挂了条暖玉佩,做了简单的收拾,坐上马车前往镇国公府。大街上人来人往,摊贩和店铺热闹非凡,叫卖声与吆喝声串通着整条街道,这般人间烟火气难得的近人。
燕栢揭开车帘往外看,正巧看见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在一旁吆喝:“卖糖葫芦喽,冰糖葫芦!”他让车夫在街旁停了车,随即揭开帘子下了马车,手里拿着几两钱往老爷爷身边走去。“老头,我买根冰糖葫芦。”老头闻声转头看见燕栢便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白色的长胡须,“小一啊,终于回来了,这都大半年没见着你了,今日听说你要归京,师父我今天可是扮了像的来找你呢!”
燕栢眯了眯一双桃花眼,“嗯,这也快大半年了。老头,过得怎么样?”老头吹胡子瞪眼,“哼,我好得很,你一走,师父我便回了我的深林谷。”“好好好,是我不好,给师父您赔礼了。”他作势便要弯腰赔罪。“别别别,老头子我可受不起燕将军的赔罪。”老头子抬起我的胳膊。“受的了,不管何时,您终究是我的师父。”他笑道。“哼,这还差不多,老头子我看了你一眼,过几天也要回我的深林谷了,有事便知会我一声。”老头子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燕栢,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人海。
茫茫世间,总有那一处是深情所致罢。于叶老鬼,深林谷便是那处。
燕栢站在原地,望着老头子远去的背影发呆。这是他的师父叶老头子,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叶老鬼,师父神出鬼没,武艺高强,是当世江湖的门宗,如今和师父见面的次数一年倒也算不上十次八次。燕栢回过神,握着一串冰糖葫芦低头咬住吃了一颗,便又回到马车上。
“将军,镇国公府到了。”车夫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他跳下马车,向府门口走去。快步进了府邸直直的往正厅走去,“老头子,阿栢回来了。”祖母拍了拍祖父,拉着祖父向燕栢走来。
“祖父,祖母。”燕栢恭敬的行了礼。“好好好,回来就好。这次与北朝之战做的很不错。小媛啊,把我们今早派人做的桃花酥给阿栢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祖父豪放的大笑,慈爱的眯了眯眼,和一同进了书房。
“听说这次那帮龟孙子使阴招?”
“是,祖父。”燕栢低头掩去暴戾。“陈旭那老东西呢?”祖父冷哼一声,“陈旭老将军被我军射中右肩一箭,怕不会再上沙场了。”他沉声答道。
燕栢和祖父在书房谈了良久,直到日暮才出了房屋。“谈了这么久了,阿栢来尝尝祖母派人做的桃花酥味道怎么样。”祖母拿着手绢和蔼的笑着。“来了,祖母。”燕栢高兴的看着桌上的桃花酥。
一口咬住放进嘴里,味道没变,能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做出桃花酥,已是非常难得,只是这味里像是少了些什么,燕栢这样想着。
“慢点,没人跟你抢!”祖母笑着看着燕栢,拿起手里的帕子便上前帮他擦了擦满是酥饼碎屑的嘴。“谢谢祖母。”我笑眯眯的看着祖母,说了两句。“那是老爷子我让你祖母做的。”燕栢祖父在一旁闷哼一声。“谢谢祖父。”听了这话,他祖父才满意的哼了两声,拿起筷子坐在一起用晚膳。
在祖父的府邸用完晚膳,燕栢便坐着马车回到了尚书府,虽然他有自己的府邸,但燕栢父母亲还是希望让我住在尚书府,燕栢的生命中深爱的是祖国、人民和亲人。
夜至
燕栢独坐在窗前。
“将军,您的焚香已让侍女已点好。”林御上前弯腰道。
“嗯,明日随我前往军营。”燕栢回道。“是,将军。”他应了声,便快步移出门。在宫里和各种宴会上燕栢还会是以世子殿下的身份出席,皇室中人注定生命不凡。拧了拧眉,卸下根玉簪,侧身睡去。
同样是夜至。
“太子殿下,这都是为了复仇大计啊!”黑衣人跪在傅央身前恳求。
“你竟让我利用别人?”平时清清冷冷的声音,现在倒多了几分怒意。
“殿下,若能得到燕栢的信任,我们乘机夺得军事机密,再将南朝财政掌握,复仇成功之日那便指日可待!”
“此事容后再议。”傅央冷着眸子说道。
“殿下,您不能放弃啊!”黑衣人恳求着。
傅央拂了拂衣袖,在黑衣人离开后起身,站在窗前静静站立。只留下一抹剪影落在帷幕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怕就是这人。
第二日
“将军,该上早朝了。”侍女进门,为燕栢披上官袍,他揉了揉模糊惺忪的眼睛,摆了摆手,伸手穿上了官袍。心想,还是不如在边界快活,尤其每日还要上早朝,看来那些君王不早朝还是有那些道理的。想着,燕栢收拾好衣装便随车马进了宫。
“哟,燕将军!昨日听闻您凯旋而归,下官甚是敬佩啊!”百里逸凑了上来,一如既往的损,看样子是觉得好友燕栢还是一副半清醒的状态。“多谢百里侍郎谬赞,惭愧惭愧。”燕栢暗暗勾了勾唇。百里逸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平时这互损的勾当也是常做的。
“哎呀,说实话啊,你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给你写信也不回,我还很以为你怎么了呢,害我这担心的哟,唉。”百里逸和燕栢走到一边,边说边低头假装哀叹。“哼,就你那小心思。”燕栢好笑的看着他。
“哎呀,算了算了,你好不容易回来趟,下朝了去吃桃花酥去。”百里逸识相的开口。“嗯,这个不错。燕栢淡淡说道,不过你得付银子啊。”燕栢看了看他倜傥不羁的样子眯了眯眼。就连庄重的朝服都没把他身上的风流公子样盖住,燕栢没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众大臣都已集结完毕,就等圣上来了。朝堂之上貌似一片风平浪静,无声无息;朝堂之下却暗潮涌动,权、财、利各样的八方势力短短时间就能搅得京城风云变幻,在此之人皆是众生不俗。
“圣上驾到!”尖嗓子的侯公公像是捏着嗓子尖声说话,这般倒是引得朝堂之上都能听清这些。“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燕栢跟着众臣一般行君臣之礼。“燕将军何在啊?”圣上开了御口,燕栢走到大殿中央:“臣在。”
“嗯,爱卿也是昨日归京,此次与北朝一战立下了汗马功劳,朕重重有赏!”圣上豪气的给将士们赏了众多奖赏。“臣和众将士谢圣上隆恩。”一句毕,燕栢便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好了,既然燕爱卿得胜归京,朕已为燕将军布下了在明日晚的庆功宴,请帖已送往众爱卿府邸,彼时可携带妻儿赴宴,共庆。”圣上说道。
“是,陛下,陛下英明。”众臣应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既然无事,众爱卿便退下吧。”圣上摆了摆手以示。燕栢也是个不清醒的,早早归京,沙场气概都还没来得及褪去。“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他便随着众大臣出了大殿。“走吧,阿栢下朝了去一起吃个桃花酥。想必你在边界也是馋极了这东西。”燕栢淡淡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什么时节了,桃花都谢了。”
“哎呀,我是说我当初那是帮你将桃花瓣放进地窖里了,今早早的送去了糕点铺,让他们替你做着。小爷我对你这般好嘞!”一旁百里逸仍是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燕栢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好好好,谢谢百里侍郎!”燕栢笑出一声,平时冷淡的俊美脸上突然出现了不常有的笑容,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友。
出了宫,燕栢便回了尚书府换了身长袍,一人骑着马去了糕点铺子,阮氏糕点是全燕京最受盛名的糕点铺,各式各样的糕点都能在这尝到。
这百种糕点燕栢最为喜爱桃花酥,只因儿时便和母亲喜欢极了桃花。“诶,阿栢!这儿呢!快来快来!”百里逸褪去一身朝服,倒也是个翩翩公子像,他向燕栢使劲忽晃着手,燕栢便轻功到了他身边的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