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送了秋云翰到初级学堂,所以她来的算是稍迟,好在上课钟声没有敲响不算迟到。班里的人早已落座,座位分成横五竖八的排列。
说来也巧,除了秦北漠,喻文修和陆元都在中级甲班,两人坐在第四排,陆元在最右侧,喻文修正好在其旁边。秦北漠则是在第三排最右侧,身旁的位置空着,也不知是人没到,或者是根本没人敢坐在秦北漠身旁。
毕竟秦北漠的软件给很多人留下了阴影。
“老大快过来!作我前面,前面没人。”陆元好像一直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刚因为话本的事情和傅央闹了意见,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忘得一干二净,热情的招呼起了傅央。
陆元的前面正是秦北漠身旁的空位,傅央张望了一眼,空闲的座位已被后来的几人落座。她别无选择,只好朝着秦北漠身旁走去。
“老大以后这就是你的专属座位,有秦爷和我们两个给你护持,你就是整个中级甲班的老大!”陆元自豪拍着胸脯说道。
“读圣贤书之地,岂是你陆元如同街头混子一样排名位的地方。”做在傅央前面之人转过身,眼中满是不屑的说道。
“季风,你一天不找我茬就不舒服是不是?”陆元一拍桌子站起。
“找茬?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季风轻哼一声,不在理会陆元,而是将目光投向傅央。顾忌着秦北漠在,便没说话,看了几眼便转过身了。
“季风,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千年*的名头就是你传扬出去的。我是什么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你是整日想着在暗中使坏。看着平日里假模假样的,其实比我好不到哪儿去。”陆元嘴里突突的,吵起架来毫不输阵。
傅央冲着陆元竖了竖大拇指,这种风格她喜欢,原以为陆元是个诬无赖,不曾想是个真性情的汉子。
虽说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可是她看到季风心里就生着几分厌气,尤其刚才季风看她的几眼,不怀好意的模样都不带掩饰。
“夫子来了。”喻文修小声的提醒。
陆元跟个没事人一样悠悠的坐下,就好像刚才发痞的人不是他。
中级加班的夫子是一个年岁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年纪不是很大就续上了胡子,仿佛做夫子不留上一撮胡须就配不上夫子这个称呼。
“行学生礼!”喻文修朗声说道。
证人起身,拱手作揖。“见过李夫子。”
傅央也学着他人的模样锤头拱手。
“诸学子落座。”
“谢夫子。”
行完课前礼节,李夫子直接进入正题。
“上午一堂课,我已简单讲述了算学的基础,此番便是实践。这里是五道算学题,本夫子不做过多要求,完成者便可自由离去。”
说着将写着算学题的五张纸张贴在了身后的墙上。字体不算太大,为了照顾到后排的学子,李夫子让每两排轮流看题。记不住的也可以抄录下来,回桌案上解题。
傅央上午没有来上课,对李夫子将的算学基础是什么压根不知道。
不过她还是按着顺序上前看了题。
第一题,成年男子每人吃馒头4个,孩童4人吃1个。有成年男子和孩童100人,共吃了100个馒头。问成年男子,孩童各几人?各吃多少馒头?
傅央失笑,她以为是什么,原来就是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又往下看了几道题,差不多数的上第一题最难,后面的完全就是小学生的难度。
惦记着回去写话本子,傅央便没耽搁,回了座位解答。
好些人被第一题就难住了,正在低头苦思,听见研磨声,纷纷看向傅央。
“他不会已经想出了解答方法吧。怎么办,我还完全没有头绪呢。”
“不会不能研磨吗?你也可以回去研磨,兴许别人同样认为你想出了解答之法。”季风酸话刚落,傅央已然开始落笔。
“哎,某人自诩算学天才,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自吹自擂罢了。”陆元说着风凉话回了自己的位置,可是把季风气的够呛。
“看完题便回座位,不要影响后面之人。”李夫子走到傅央身边,见她在纸上画着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叹息一声摇头。原以为真遇到了一个在算学上极有天分的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他想太多了。
片刻之后,有的人扔在排着队看题,傅央满意的看着换算出来的结果。将结果誊工整的誊抄到另一张纸上。
“夫子,我已算出答案。夫子需要查验对错吗?”傅央起身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傅央身上,聚在一起的人交头接耳的谈论着,有质疑声,也有羡慕的声音。不过算下来质疑声居多,没办法,他们连第一题都没有算出,有人竟然将五题解完。
同样的夫子教学,傅央上午还缺课,强烈的自尊心无法让他们承认年纪比他们小了几岁的傅央,在实力上比他们还强。
李夫子心中也是存着疑惑,疾步走向傅央。“只有全数做对了题目才可提前退场。”
“李夫子尽管查验,若是哪道错了,尽管提出。”傅央恭敬的说道。都是老掉牙的题目,跟奥数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她要是再做不对愧对日夜埋头的几千个日夜。
傅央自信满满,李夫子不在多言,拿起傅央写了答案的纸,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并没有繁复的解答过程,只写了最终答案。
李夫子没看一道题的答案,心中便喜上一分。全部看完,喜色早已流露无疑,竟是全部正对!李夫子大笑一声,“不愧是知鹤先生的高徒!”
“多谢夫子夸奖,学生愧不敢当。”夸也应该夸她,带上路老头作甚,傅央颇为无奈。陆知鹤到现在为止,不过是她名义上的老师,说起来可是什么都没有教导过她呢。
想到陆知鹤,傅央觉得这个老师不用白不用,她都为陆老头在外人面前争光了,讨要一点好处不过分,真的不过分!
“李夫子,那学生是否可以?”傅央瞟了瞟门口。
“哈哈,有才能的人从来都有特权。不过,刚才我见你在纸上写了一些特殊的符号,莫非你能如此快的解出答案,便是因此?”李夫子按捺不住心头疑惑问道。
傅央看了一眼杂乱的公式,“夫子说的是解出答案即可,并为说过要追根其过程。”
不是她不想死说,真要说起来,还要解释符号的意义,李夫子能不能理解且不说。一通长篇理论下来,都到了下课时间。她快速的做题就没有了意义。
“你说的倒是不错。”李夫子误以为是陆知鹤所授的不传秘法,不在追根究底。“你可自行离去。”
“多谢夫子。”傅央说道。李夫子倒是善解人意,她这样说对夫子来说算是不敬,没想到李夫子不但不见怪,反而允许她离开。
傅央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做法算得上敝帚自珍了。想着她转过身对李夫子说道:“今日学生有些急事,若是夫子想知道学生的解题方法,下次算学课,学生自当坦然相告。”
李夫子惊喜,又产生了一个美好的误会,他以为傅央是要去禀名陆知鹤,才敢告诉他解题之法。含笑点头,冲着傅央摆摆手,示意傅央可以离开。
傅央离开后,整个中级甲班炸开了锅,不少人围在李夫子身边询问其傅央是否真的全数解出了正确答案。
冲在嘴欠的就是季风。
李夫子春风和煦的脸色一阴,瞪了季风一眼。“你莫非以为我在徇私!?”
“学生并无此意,只是太过惊讶,秋云睿为何能如此迅速解答题目,才会失言。”季风哪里敢得罪夫子,赶忙告罪。
“哼!念你年纪尚幼,本夫子不与你计较。日后说话切记三思而后行,在县学无人同你计较,若是有朝一日有希望拜官,你这言行得罪了上面怕是乌纱难保。”
“多谢夫子训诫。”季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面上恭敬,内心确是把傅央狠了透,把害他当众丢脸的账算在了傅央身上。
有了季风的前车之鉴,众人也不敢多话,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作为继续头疼。
“书呆子,你解出来没有?”陆元都快把脑门挠秃了,才做出两题。
喻文修微微摇头,继续在纸上写着。
见着喻文修不搭理他,陆元又把目标转向的前面的秦北漠。
“秦爷,你说老大怎么那么厉害,别人题都没审阅完,她都交考卷走了。”傅央的速度和算学天赋可是羡煞了陆元。
“那是自然!”秦北漠说着也起了身。“夫子,请审查。”
紧随其后的就是刚才行笔不停的喻文修。
“啊啊啊!”陆元快疯了,为什么都比他快,难道是他在倒退?想到自己以后千年*的名头都可能保不住,立刻摒弃了胡思乱想继续作答。
随着秦北漠和喻文修的离场,不知是陆元的心态崩了。季风的脸色铁青,紧紧盯着抄录的题目,手中购得毛笔紧紧攥在手中,笔尖的墨滴落在纸上,晕染成一坨都全然无知。
荷花池旁,傅央铺好了纸,细细的转动着手中墨条。
她看过不少小说,不过仅限于看,并没有写作经验。从一个读着反到作者,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无从下手。
“心有万千丘壑,写不出来也是白搭,看到我有些自信过头了。”傅央拿起笔轻轻蘸取墨汁,心中计较着如何开头。
故事的大概她已经想好,即使结合这个时代流行的书生进京赶考展开的一些列故事。
她要写,当然不会像陆元那些话本一样,直接写书生的家中如何艰难,不放弃科考之路,最后成功。她要的是在其中穿插上其他的故事,让情节更加丰满。
比如俗套的偶遇富家千金得到垂青,可富家千金成婚,然后受人资助上京赶考。然后考中了状元后又被高官相中招贤纳婿,负了富家千金。
富家女在家中等待,几年后得知书生忘恩负义的消息,难以接受。
主要是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傅央无法拿捏。她很想写富家千金性子坚韧,像女驸马里面一样,女扮男装上京,亲自站在书生面前质问书生为何负了她。
要一个答案,好让自己死心。
最好是富家千金心生仇怨,开始抱负书生,让书生痛苦一生,而富家千金在最后遇到了对她情真意切的郎君,修得百年好合。
可是这种男子结果惨淡,女子结局完美的故事,她又怕引起听众的反抗心理。
毕竟在东黎国,男子的地位高于女子,写的太过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苦思之间,傅央久久无法敲定后面的情节。
“小丫头,你这都半晌没有落笔了,我还等着看后续呢。”
“秦北漠?”秦北漠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吓得傅央手中的比险些脱落,幸好秦北漠眼疾手亏,抓了住。
“你可以放开了。”傅央收回被秦北漠半握的手。这货也不知道来了多久,难道把自己写的全数看完了?
傅央偷偷的打量一眼秦北漠,她写的东西自己看着挺好,也是因为她自身是个女人。到了男人的眼中她写的是不是扰乱纲常,她就不得而知。
“秦北漠,你觉得我前半部分写的如何?”想着秦北漠也是个男人,虽然是个没有完全长熟的男人。她找不到其他人帮她看稿,只好询问秦北漠。
“我看着倒是不错,单看写的一半,很是吊人胃口。”秦北漠拿起桌上的手稿,又仔细通读一遍。“这里,芸儿最好只是和陆生许下白首之约,不要成亲。”
“为什么?”傅央不解。
“成亲之后两人便有了夫妻之实。”
秦北漠说着耳根微红。“小爷看你笔下的芸儿性情坚毅,知道陆生背弃了她,换下一身女装也要远赴京都问个明白,应该是想给芸儿一个好的结局。
女子能拥有最好的结局就要一个爱她的男人,相守不弃。芸儿和陆生有了夫妻之实,是个男子都会介意,芸儿无法寻得良缘,岂不违背了你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