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茂行和祁景栎一起走着把杜愉然送回了学校，杜愉然学校就在国戏隔壁，电影学院。当初杜愉然一意孤行非要报考这个学校，现在想想，怕是这心思早就动了不知道多少年。
挺好的不是，反正自己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真的成了，自己还白白长了林茂行一辈，以后他得叫自己叔。
“栎栎……栎栎！”林茂行叫了好几声边上的人都没有应。
“哎。”祁景栎回过神，“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林茂行狐疑的看着祁景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祁景栎否认。
“也对，你毕设早就过了，不像我老师总是抓着我不放。”林茂行想起这事就觉得闹心，“为了什么啊，就抓着我不撒手。”
“活该，谁让你当初选了个那么冷僻的题材，一学京剧的毕设非得研究昆曲儿去，导师不把你逐出师门就给你脸了。”祁景栎吐槽。
“我那不就心血来潮嘛。”林茂行嘴硬，“不对，别给我扯远了。你今儿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蔫儿了吧唧的。”
祁景栎见绕不过这个话题就随便胡说八道：“可能就是有点热的吧，没什么胃口。”
“那还去吃麻辣烫，当着那丫头的面我不说你。”林茂行整队中午那顿饭不乐意呢，“这天正是换季你嗓子不好的时候，吃什么麻辣烫。”
“那不是愉然想吃嘛。”明明是训斥，祁景栎却很开心他那么关心自己。
林茂行还想说什么，不过也没有说出口。两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往练功房走，这个月末就是期中考，两个人都是自己戏里的主角儿，为了不出什么错，加紧了对自己的训练。
“林茂行。”
“怎么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连愉然都上大学了。”祁景栎声音有些飘忽。
林茂行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是啊，小丫头也长成大姑娘了。”
“你觉得愉然长得漂亮吗？”其实他本来想问的是你喜欢她吗？
“漂亮啊，都说女大十八变，不过咱家的闺女打小就好看到现在也没长歪。”林茂行想着祁景栎的小侄女怎么也不能说长得丑吧，“阳光活泼，盘正条顺啊。”
听着林茂行夸杜愉然，祁景栎觉得就像是有蚂蚁钻自己心缝儿里啃咬一样，一阵阵的酸疼。
“是吧，肯定是个男生都喜欢。”祁景栎轻声应。
林茂行看着祁景栎失落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锤了祁景栎肩膀一下笑话他：“喂，你不是吧，做小叔叔的思想这么封闭啊，怕有猪把你们家白菜拱了啊。”
“没有。”是怕你这个猪不长眼。
“真的。”林茂行似信非信盯着祁景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干嘛！”祁景栎紧张的眨了眨眼。
“祁景栎！你不会罔顾人伦看上了自己的小侄女吧。”林茂行说完自己就绷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祁景栎攥着拳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跳，咬了咬牙突出一个字。
“滚。”说完就不理人快步走了。
林茂行赶紧追了上去：“哎，开个玩笑啊，栎栎，别生气啊。”
期中考核是老师分的小组，几个人一组合排一出戏。如果不是老师强制分组的话那祁景栎肯定愿意和林茂行一组，但是老师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就不允许他们自由分组。
强者和弱者必须搭配起来，这要分完组之后的考核才算公平，作为班里实力最强的两个人肯定要分开，，所以老师把几个小组的C先固定然后剩下的人抽签分组。
最后的结果祁景栎相当不满意，不是因为他们组实力弱别的组实力强，是因为莫珊珊抽到了和林茂行一组，唱的是一出《武家坡》，最妙的是莫珊珊演的是王宝钏。
莫珊珊抽到签的时候简直乐疯了，要是没人看她她能原地蹦几个高儿。跑到林茂行身边十分俏皮的搭话：“班长，我抽到你了哎。我会好好加油的。”
林茂行礼貌的笑笑：“合作愉快。”
祁景栎拿着手里《白蛇传》的本子，没有办法，老师的安排非常合理。
考核那天，每个组的C上去抽签来决定演出的顺序。结果一出来祁景栎和林茂行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开场一个压轴，连抽个签都得遥遥相望，逼得祁景栎不得不想就这么没有缘分。
《武家坡》先演，林茂行回去和莫珊珊说结果，祁景栎也回了后台，反正他们是最后，完全不用着急了。
莫珊珊看着林茂行手上写这个“一”的纸条，就连厚重的妆容都挡不住那张苦瓜脸，皱皱巴巴的声讨：“林茂行，你这什么手气啊。”
“第一多好啊，前边没人，没有压力。早演完早完事。”林茂行不以为意。
“你是没有压力，你这水平就算是最后压轴也不带有压力的。”莫珊珊声音甜甜的带着些撒娇，“可是我紧张呀。”
“没事，别紧张，反正只要参加就有学分的。”人家是那个女孩子，虽然林茂行着实没什么心思哄她还是出言安抚，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边贴片子上头面的祁景栎身上。
跟祁景栎搭戏演小青的女生是他们班的团支书名字叫，脾气很温柔笑起来很有亲和力，这会儿正在祁景栎身边转来转去的帮他弄这弄那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茂行莫名的就觉得这画面有点刺眼。
莫珊珊大概也看出了林茂行的心不在焉也不在抱怨自己的紧张，安静了下来。
老师叫到号进场之前，莫珊珊突然拉住林茂行的戏服袖口，神色很认真的说：“林茂行，有件事，等会考核完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有什么事等这边事情结束以后再说吧。”林茂行拍了拍莫珊珊的肩膀就让人上台。
林茂行这么通透聪明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她是想说什么。这两个多星期的排练，莫珊珊自觉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林茂行早就觉察出她的意思。可是人家也一直没有把话说出口，自己也就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注意了保持距离不让人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