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箱演出结束之后的第二天祁景栎就定了机票飞到了大理,民宿是他早就定好的。每年过年之前他都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他没有什么别的方式能够祭奠妈妈就只能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当是陪她了。
往年都是有林茂行陪他一起的,今年当然不可能了。祁景栎在上飞机之前给林茂行发了条微信,说自己是去大理了,然后就关了机。落地之后发现林茂行发过来一条微信,设么都没问只说:“回来提前告诉我,去接你。”
祁景栎没回,在停车场找到自己提前租好的车,就去了民宿。那间民宿的老板娘和他已经熟识,见他来了很热情的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地道的当地小吃招待他。
“他呢?”老板娘也姓林,是个高挑性格豪爽的女人,“没一起?”
祁景栎喝着杯里的花茶回:“他不来,今年是我自己。”
“OK。”老板娘不再多问,“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我,老房间,记得路吧。”
“当然,谢谢。”
祁景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不愿意多话,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这次他来大理除了来陪陪妈妈,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接人。
除了必要的吃饭和外出采购,祁景栎足不出户的在房间里待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他穿戴整齐出门了,驾车直奔大理机场,等了几分钟,迎面走过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长款的风衣,牛仔裤,运动鞋。干净的打扮像是刚刚走出学校的大学生。
“韩冬!”祁景栎扬声道,“这里。”
是韩冬,他回来了。两年的的时间,韩冬负担着繁重的作业和导师惨无人道的压迫拿下了双学士学位,他本来早就能回来了,定了机票又改签了在伦敦玩儿了一个周之后直接联系了祁景栎,听说了他在大理之后,直接定了机票飞过来找他。
夜晚的大理酒吧街和全世界的酒吧都一样,灯光迷离,红男绿女。吧台旁边坐着两个男人,结伴对坐,明眼人一看就是相伴而来,但是周围或男或女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就飘了过来。
左边的身材更加羸弱纤细一些,但是并不柔弱。五官并不艳丽但是配上那精致眉眼,毫无笑意的脸上也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媚意。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黑白色系愣是把人渲染出一股子冷淡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
对面坐着的那个虽然眉眼之间没有他精致,但是五官也是出挑的很,俊美的脸庞,薄唇优美。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细条纹衬衫,看上去就十分考究的质感。有些厌世的眉眼,神情里透着疏离和淡漠。
就因为俩人禁欲的气场,在这已经坐了半个小时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讪,正好也是给了他们一片清净。
“就这么放心,把林茂行就留那儿了啊。”韩冬喝了一口杯里的柠檬水,“心可真的大。”
祁景栎啜了一口长岛冰茶轻笑:“心小又能怎么着,不放心也不能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啊。”
韩冬道:“打算怎么办啊。”
祁景栎趴在吧台上苦着脸:“怎么每个人都问我怎么办啊,赵晟上次也问。我能怎么办啊,分开做不到,不分开也成不了,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能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跑着天涯海角来。”
韩冬点点头没吱声,他对祁景栎话里的那个人的名字有些陌生,太长时间没人在他耳边提起,突然这么一说他有些晃神儿。
“你怎么办啊。”祁景栎勾了勾韩冬的脚,“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打算的,留在B市不?”
韩冬苦笑:“不留在B市,我能去哪?我们家老太太电话都快给我打爆炸了,催我回来给她生孙子。再不回去,估计就要报警抓我了。”
“他怎么办?”
韩冬默然,杯里的柠檬水已经见了底,他从祁景栎手里抽过杯子一饮而尽,看着那个漂亮的水晶杯,再开口声音有些抖:“能怎么办,放不下,拿不起。喜欢他,午夜梦回,犹恐念起。两年了,这场逃离就像是个笑话。”
“贪嗔痴恨爱恶欲。”韩冬道,“除了自己,谁也渡不了我。”
祁景栎苦涩一笑:“谁又不是呢。”
“咱们可不一样。”韩冬嗤笑,“你比我幸运的多。”
每个人的爱情都长着衣服独一无二的面孔,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谁其中的心酸苦楚。剩下的也不必多说,谁也帮不了谁,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
俩个人在大理住了三天,祁景栎好歹也算半个地主,带着韩冬在大理玩了个遍,俩人才定了机票打道回府。走之前祁景栎坐在酒店的床上拿着手机盯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还是给林茂行发了航班信息。
一南一北,将近年关的B市一点也没有大理的温暖和煦,凛冽的寒风无情的灌进祁景栎和韩冬的衣领里,祁景栎还好拿了羽绒服,可怜寒冬穿着一件羊绒大衣,冻的牙齿打颤。一走出航站楼,祁景栎一眼就在人海里看见了盯着航班信息的林茂行。
他拉了拉韩冬的袖子,直接走了过去。
“栎~”林茂行名字还没喊完就看见了那张稍微有点陌生的脸,“东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在大理玩了几天。”韩冬看着林茂行明显不是很明朗的表情调侃道,“怎么着,你陪不了,我替你陪几天省的他一个人孤单,你还有意见了?”
林茂行接过祁景栎的行李箱,笑道:“那哪能啊,我谢谢您嘞。”
“先走吧。”祁景栎拉着韩冬道,“韩冬穿的太单了,找个地儿吃饭在聊吧。”
韩冬摆摆手拒绝:“别了,改天再聚吧,我得先回家了。再不回去,我妈真就提着刀追过来了。”
“那也行吧。”祁景栎道,“改天去周哥那去,你不念叨好几次想吃龙井虾仁了嘛。”
林茂行本来是打着谱来接了祁景栎回公寓,然后黏糊黏糊,毕竟过年了要好几天见不着。没想到彻底沦为了车夫,把韩冬送回家之后,又马上送了祁景栎回杜家,别说黏糊黏糊了,连整儿八经的句“我想你了”都没捞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