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起了个大早,从房间里出来,吩咐厨房给姬长歌熬上药,便坐在了大堂里的一个桌子旁,喝茶等着姬长歌下来。
谁知姬长歌没下来,苏明希倒是先出来了,苏明希边下楼梯边打着哈欠对沈黎说道:“沈黎兄弟倒是起得早啊。”
沈黎低头抿了一口茶,悠悠说道:“习惯了。”
苏明希听言笑了笑,在沈黎的身旁坐下,旁边的下人给他倒了杯茶,苏明希喝了一口,
“这茶如此寡淡无味,沈黎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沈黎又抿了一口,面不改色的说到:“我对这些从来都不在意,茶嘛,能喝就行,本就不是需要太纠结的问题。”
苏明希开口说道:“我同沈黎你的想法不同,喝茶可不止解渴,这好的茶,喝了沁人心脾,可以陶冶情操,品茶可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沈黎不置可否,只微微笑着,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这些事情,即使到了这一世,他也觉得最有乐趣的事情,永远是同姬长歌做的那些事情。
苏明希招了招手,把店小二叫来:“小二,去泡一壶你们这上好的龙井。”
“哎,好嘞。”
说罢便给他们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给苏明希和沈黎一人倒了一杯,苏明希一尝,闭上眼睛享受到:“嗯。果然是好茶。”
沈黎刚要品尝,便听见楼梯旁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二人同时抬眼望去,原来是芳蔼,她急匆匆的走过来对沈黎说道:“沈黎,公子这会还是没醒,我去叫门也不见应声。”
沈黎一听,立马站起来向楼上跑去,使劲拍拍门,喊道:“长歌,长歌,你在么。”敲了一会没人响应,沈黎越发的着急,心一横,打算把门撞开,苏明希赶紧拦住他,“沈黎,你着身子不足以把门撞开,而且还会让自己受伤,你让一下,我让我的侍卫来。”
沈黎听言,觉得也有道理,于是让开,苏明希的侍卫稍一蓄力,冲过去把门撞了开来。沈黎赶紧冲进去,看见姬长歌躺在床上,满头是汗,双眼紧闭,十分难受,沈黎见状立马急了,“芳蔼姐姐,快,快去打些水来。”
“好,我马上就去。”说罢,芳蔼就赶紧转身去了房间。
苏明希开口说道:“不知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还麻烦明希让人帮我吧厨房熬的药端过来。”沈黎转过头去说道。
苏明希赶紧吩咐下去,几个人好一番折腾,姬长歌才总算退下烧来,又摸了摸姬长歌的额头,确定没问题了,沈黎才在圆桌旁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苏明希头一次交到沈黎露出如此着急的表情,他还以为沈黎这个人永远不会有什么强烈的情绪,看来姬长歌一定是对他非常重要了。
现下里,他倒是更关心姬长歌到底怎么了,于是他开口问到:“沈黎,不知这长歌到底是怎么了。”
沈黎叹了口气,“其实长歌这一趟出来,是去穆国公府外面的庄子养病。”
“不知长歌到底是患的何病?”
“是时疫,”沈黎并不想再有所隐瞒,“不过长歌已经大好,所以我们才打算出了庄子,到四周游玩游玩。”
苏明希歪了歪头,不禁疑惑道:“这穆国公老爷子居然舍得让他的孙儿出府养病,而且居然只派你们二人服侍,当真是稀奇得很。”
沈黎低下头,不再言语,苏明希知道这个问题似乎不适合谈,而且他也隐隐约约听说过,似乎姬长歌的父母并不是很喜欢自家儿子,姬长歌又是患的时疫,不能在府里养病,也许更合情合理一点,他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房间里一阵安静,大家都在等姬长歌醒来。
过了半晌,沈黎听见姬长歌干咳了几声,立马到床边查看,便看见姬长歌缓缓的睁开眼睛,“阿黎,我渴了。”
沈黎赶紧去倒了一杯水,扶姬长歌喝下,姬长歌喝了水,叹了口气,对沈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阿黎,又让你担心了。”
沈黎摇摇头,“你没事便好。”
姬长歌歪开头,看见了一旁的苏明希,“明希,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还说呢,生病也不同我讲一声。今早我和沈黎正喝茶呢,芳蔼便跑下来说你还没起,叫也叫不听。还是我让侍卫把门撞开的。”
姬长歌勉强的弯了弯唇角,“谢谢明希,让你担心了。”
“我还好啊,不过沈黎倒是着急的不行,要不是我拦着,他怕是要自己把门撞开。”
姬长歌听言,嘴角弯的弧度更大了,“阿黎一直是这般,比起自己,总是更担心我。”说罢,看了一眼沈黎
沈黎低着头,默不作声,苏明希倒是先开口了,“你们二人的友情倒真是令人羡慕。”
苏明希又接着说道:“长歌,我看你的身体还是得好好修养修养,我看咱也别游玩了,你同我一块回我府上可好?”
姬长歌有些犹豫,“这样恐怕不好吧。”
“反正我一人也是无聊,府上有没有人能同我讲上话,好不容易能遇到你们两个知心好友,何况爷爷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姬长歌想了想,又把目光投向沈黎,沈黎轻轻地点了点头,姬长歌回道:“那好,那我们就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那长歌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回府,我先回房了。”说罢,便出了房间。
姬长歌目送苏明希离开,等他出了房间,开口说道:“明希真是个仗义之人。”
沈黎也没有回应他,姬长歌见他一直默不作声,只能叹口气,说道:“阿黎,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沈黎也知自己再担心也没用,只是姬长歌已经很久没再发烧,今天突然发烧,却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第二天,几个人坐上马车,跟着苏明希便回了苏府。
进了苏府,一行人便先去便先去拜访了苏阁老,苏阁老见到姬长歌倍感亲切,一直在询问姬长歌穆国公的事情,姬长歌全都耐心一一解答。
沈黎站在一旁,脸上有一丝急色,他有些担心姬长歌的身体,坐这么久会受不住,可惜他来府中是装作姬长歌的下人,又不能出口打断他们的谈话,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好在苏明希聪明,察言观色,看出沈黎的担心,便开口说道:“哎呀,爷爷,你怎么看见长歌比看见自己的亲孙子还亲,长歌一路上舟车劳顿,你再问人家,人家就没时间休息了。”
苏阁老听言,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是我这个老头子话太多了,你赶紧带长歌去客房休息吧。”
沈黎松了一口气,冲苏明希微微一笑以示感谢,苏明希便起身带着姬长歌一行人去了客房。
到了客房,苏明希说道:“长歌,你就住这间房,芳蔼和沈黎分别住旁边的两间,你看看,这房间可还合你的心意。”
姬长歌微笑道:“这房间很好,我很满意。”
“那便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这里的下人说,我已经和他们吩咐好了。”
沈黎突然想到姬长歌还未喝药,便打算去厨房,芳蔼开口说道:“你照顾公子,我去跟厨房说说,顺便跟他们讲讲给公子做什么吃的。”
说罢,芳蔼便出了房间,由于走的匆忙,竟然不小心撞到了苏阁老的大孙子,苏明天,芳蔼连忙行礼道歉:“公子抱歉,芳蔼走的太急了。”
苏明天却不肯善罢甘休:“你这下人怎么当的,这般不注意,把我撞伤了怎么办?!”
芳蔼并不怕他,抬头说道:“可是奴婢并没有撞伤公子,公子又何苦这般得理不饶人呢。”
苏明天旁边的下人倒先急了,“你还敢顶撞我们公子。”说着话就要上手去打芳蔼。
芳蔼伸手一挡,还是被划破了脸上的痘痂,正要理论些什么,苏明希从后面走了上来,生气的喊到:“大胆奴才,行径怎么这般粗鲁。”
那奴才赶紧低下头不敢作声,苏明天倒是开口了:“是这个奴婢先冲撞的本公子。”
“兄长,这芳蔼是穆国公府七公子的侍女,刚随他来到我们府上,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一不小心,冲撞到了您,还请见谅。”
苏明天叫苏明希求情,便也不好再追究,甩甩袖子便走了。
苏明希赶紧回头查看芳蔼的伤,被芳蔼巧妙避开了,“苏公子,芳蔼无事,芳蔼还有事,先退下了。”苏明希看着芳蔼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芳蔼自己在房间里,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开门发现是苏明希。
“苏公子,不知你找芳蔼有何事?”
苏明希伸开手是一个小瓷瓶,“这药是治外伤的,你的伤口不抹药不行。”
芳蔼也不好回绝,便收下,“谢谢苏公子关心。”
苏明希看着芳蔼,似乎还有话要说,他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只是说道:“那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