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姑姑苏宝清出面,甄月没几天便来信证了无碍,还将姑父连着夸了一通。
苏雅菁听此,自然要上门感谢,当天便命人套了马车前往姑姑府上。
谁知刚进府,姑姑身边伺候的丫鬟就哭着来了。
“发生何事?你竟哭的如此……”
“大小姐!您跟着奴婢来就是了。”
那丫鬟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在悲伤时,依旧做出恭敬的模样。
苏雅菁蹙着眉,心下一阵疑惑,与翠玉对视了一眼,当即便跟上了那丫头的脚步,一路跟着丫鬟去了前堂,才见姑姑正跪在地上听训。
姑姑家的事,苏雅菁不好插嘴,见此也只能先在一旁候着。
坐在正位训话的,是姑姑的婆婆——李氏。
右侧坐着的,便是那日瞧见的娇娘——孙婉如,此时正抱着女儿哄着,眼底见姑姑那被训责的模样,满脸得意。
而那李氏见正室家来了人,好似怕着会招人话柄似的,便先命人给苏雅菁引了座,又将前后因果给道了个遍,听这语气之中,增添了不少怒火。
“不是你又能是谁?自那日聚餐后,宝庚就被你吓的食欲不振,一日三餐饮药度日,今日宝庚的那碗药,也就只有你的丫鬟碧云碰过,若不是你指使碧云下毒,难不成婉如还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不成!”
宝庚?莫不是,那日的淘气鬼?
苏雅菁疑惑蹙眉,当即看向姑姑,姑姑本就是个厉辣直爽的性子,被如此诬陷,定然忍不下气。
果然,苏宝清眉清目淡,冷眸扫过孙婉如,轻嗤,“她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她对自己都下得去狠手!”
这话语之间,好似透露着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况且,的确如苏宝清所言,之前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当初孙婉如为了诬陷她,竟然提前给自己喂了一肚子泻药,半夜上吐下泻的,非要诬陷是苏宝清赏她的首饰有问题。
不过这事婆婆并不知道,苏宝清当时也没想闹大。
听见苏宝清的话,孙婉如只瞪了她一眼,继续哄着襁褓的女儿,到底也没说出辩解的话,只是心虚地看了眼婆婆,生怕婆婆李氏会多疑。
李氏只被苏宝清气得浑身发颤,一根拐杖被她握在手里,重重敲在地上数下后,似才缓过气来,哪里还能多些心思去细想。
这时,苏雅菁上前俯首示礼。
“老夫人,菁儿如今有一个好办法,一试便知是谁撒谎了,只是需要孙姨娘的配合,不知孙姨娘可否愿意?”
李氏在旁,孙婉如哪敢摇头,但一见着这厉害丫头开了口,她的心还是高高悬起,犹豫后点头,“有何不可?”
“好,那么便请孙姨娘一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苏雅菁看向李氏请示,恭敬的问着:“老夫人,可否请宝庚来一趟?”
“当然。”李氏点头示意,当即挥了挥手,示意一侧的贴身丫鬟去喊。
很快,宝庚便被带了过来。
刚上前堂,一看见那天打自己的女人在,宝庚立马吓得就要哭。
苏雅菁淡淡轻笑,招手唤来慕容晟在自己身后跟着,抬步上前问道,“宝庚对吧?我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否则今日就不只是打你额头那么简单了,明白吗?”
宝庚看了眼孙婉如,便红着眼眶乖乖点头。
苏雅菁回头示意眼慕容晟,慕容晟立马上前将小孩子给揪了起来,如那日一般箍得他动弹不得。
一侧的李氏满脸惊诧,可由于苏雅菁的身份,却也是疼在心里,不敢上前。
宝庚当即吓傻了,挣扎着想逃。
苏雅菁没理会,倏地眸色一凛,上前逼问道,“方才你母亲说,是她让你装病装灾的,是吗?”
不待宝庚回话,苏雅菁又道,“如果你说没有,那便是你母亲撒了谎,那你母亲可是要被杖责五十的,但如果你据实回答,则可保你与你母亲都不受责备。”
李氏一惊,在旁边急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而那宝庚小小的脑袋转不过来弯,一听说母亲要被杖责,当即吓得不敢乱说话,又听据实回答才能不受责备,才立马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没错,母亲没有撒谎,确实是母亲让我装病的,那药碗里也根本就没有毒,都是母亲让我装的。”
孙婉如还没来得及插话,就被儿子一通话给堵回了嗓子眼里,一时愣在原地,心都慌了。
李氏听此,怒极拍桌,那充斥着怒火的眸子直接瞪向了孙婉如冷声问道。
“这一切竟都是你指使宝庚做的?他还是个孩子啊!你竟然不教好的,尽往坏路上引,婉如,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娘……”
为防孙婉如狡辩,苏雅菁先一步道,“那大夫也是孙姨娘教唆撒谎的吗?”
李氏一见孙婉如这反应,当即明白了,“来人!把那大夫找来!给我问出实话来!”
“母亲,妾身没有!是孩子不懂事,被她给引偏了!”孙婉如一屁股跪在地上,随后又把儿子抓来,一巴掌打上去,“不争气的玩意!你到底在瞎说什么!”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孙婉如的狡辩而改变,大夫很快便招供了事实。
李氏气得将拐杖砸在孙婉如身上,“你这个女人!就是这么教引孩子的!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还动手打孩子!”
苏宝清得了清白,也无心看戏,先一步携着苏雅菁走了。
离前堂远了些,苏宝清才凑到了苏雅菁的耳旁,疑惑不解的问道。
“雅菁,你是如何得知那孩子是装的,万一是孙婉如真下了毒呢?”
“我瞧着她待她那女儿挺好的,就想着虎毒不食子,便想着碰一碰运气,况且就算真下了毒,那孩子不经吓,几句就能问出实话来。”苏雅菁轻笑说着。
随即,看了眼姑姑,依着姑姑的性子,被婆婆那般责问,还当众跪堂,想来心里不好受。
当下,苏雅菁便讨好问了句,“先前的事儿,菁儿还没好好谢谢姑姑,不如姑姑和菁儿一同回府上过几日吧?菁儿也可陪姑姑解解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