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闵若躬身,那麝香珠并看不真切,眼下站直了腰,衣襟前那枚红珠子立马显现出来。
苏雅兰上前捏起麝香珠,回头指着管家,“管家,你看到了吗!闵姨娘竟然私藏麝香珠!”
“我……我没有。”闵若张皇失措,说话也一下子吞吞吐吐起来,一双眸子在眼眶里颤了又颤。
即便闵若再怎么否认,可到底,还是被苏雅兰拎着拉去了老夫人面前。
这边,苏雅菁一得到消息,就赶去了老夫人院中。
刚靠近大厅,就听到闵姨娘的哭喊。
“母亲,妾身真的冤枉啊,妾身根本不知道那麝香珠从何而来!”闵若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一张手帕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大半。
老夫人端坐正椅上,瞧见苏雅菁也赶来了,便先挥手示意她进来,随后朝闵若问,“麝香珠是你从衣服里掉出来的,且还有丫鬟招供说是你指使,你一句不知便以为能辩?”
闵若畏畏缩缩看了眼一旁的苏雅兰,她明知这一切都是苏雅兰搞的鬼,可她却不敢直言,老夫人说得对,她空口说白话根本无用!
这时,苏雅菁突的出声问了句,“祖母,还有丫鬟招供?”
老夫人点头,抬手示意下人将丫鬟带了上来,随后道,“你且再说一遍,你都看见了什么?”
小丫鬟个头很小,跪在地上缩成一团,两只眼睛倒是乌亮,听见问话,张口便答。
“奴婢绿溪,是负责各院洒扫的丫鬟,今天晌午的时候被派去闵姨娘院里,结果就听见屋里头闵姨娘与人商量,要在水姨娘的平安符里塞麝香珠的事。”
“那你可将此事告与过旁人?”老夫人反问。
小丫鬟眼睛转了转,随后回道,“没有,奴婢当时害怕被闵姨娘发现,赶紧就跑开了,谁也没敢告知。”
“那便是无人能证明你所言之事,到底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方才现编的了?”苏雅菁上前步至绿溪面前,眸中含着厉色,垂眸盯着她。
绿溪愣了愣,当即低下头去,趴在地上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奴婢不敢撒谎。”
好一个机灵的丫鬟,装模作样倒是学得十成十!
苏雅菁眯了眯眼,若不是她一早就看出这丫鬟是水姨娘院里的人,怕也是要被她唬上一唬。
这丫鬟个子不高,面相很是水灵,先前在水姨娘的院子里时,苏雅菁对她有点印象。
而苏雅兰,在见到苏雅菁竟然来了,甚至还插嘴多问,显然是又要多管闲事,她眉间一蹙,指尖也跟着攥紧,心里思忖,这贱人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那我且问你一问。”苏雅菁目光却紧盯着绿溪,不紧不慢地胡诌,“先前我问管家时,他说他晌午也在闵姨娘的院子,还与你搭了话,我问你,管家当时与你说什么了?”
话了,苏雅菁还要再吓一吓她,威胁着:“绿溪,你要知道,但凡你有一句虚言,便是十板子的事,一步错步步错,且再想想你刚才说了多少假话,岂不是至少五十大板?”
“奴婢不敢有假!”
绿溪高呼一声,随即趴在地上,心下左右,她晌午根本就没去闵姨娘的院子,又怎会遇见管家?管家为何这样说?先前管家是同二小姐一起来的,莫非管家是为了帮她证明?
念此,绿溪佯装回想道,“当时,管家好像是与奴婢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苏雅兰打断,“苏雅菁!你方才才来这里,又是何时问过管家了?我看管家晌午根本就没去过闵姨娘的院里!”
她根本就是胡扯的!
苏雅兰怒起又心惊,幸亏她及时打断了这丫鬟的话,否则,这丫鬟被那贱人套话了都不自知!
被提点这么一句,绿溪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转口道,“是奴婢糊涂记错了,奴婢在闵姨娘院里时,并没有见到管家。”
一场好戏就这么被拆了,苏雅菁也没恼,慢悠悠扫过一眼苏雅兰,轻声道:“这丫鬟撒没撒谎,与你何关?惹得二妹妹连姐姐名讳都直呼了,着什么急?莫非真是做贼心虚?”
分明就是她自导自演!
苏雅菁冷笑一声,拿麝香珠栽赃了闵姨娘还不算完,又找了个丫鬟招假供,倒是人证物证的两手准备!
苏雅兰!你真是好生聪慧!
“我着什么急?倒是你,你来这多管什么闲事?还是说,你怕你的什么事被暴露了?”苏雅兰反咬一口,心下却因刚才的侥幸而惴惴不安,这贱人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料!
苏雅菁没再搭理,皱眉,这丫鬟这条路走不通,那便换条路走。
其实,苏雅菁并非有心要帮闵姨娘证明清白,只是为了制衡水姨娘,而不得不留下闵姨娘,否则闵姨娘没了,水姨娘以后岂非要专门针对娘亲了吗?
苏雅菁从怀里掏出了个红色珠子,色泽饱满,是个未经雕饰的玛瑙珠,递到闵若面前,“闵姨娘,你看这是什么?”
一瞧见红珠子,闵姨娘当即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口中惊呼,“这是麝香珠!你拿远点!它是有毒的!”
苏雅菁按住她的肩膀不准她动,将珠子逼近她鼻间,“你且仔细闻闻。”
闵若哪敢去闻,再三逃脱不得后,才勉强去闻了闻,却根本无色无味。
蹙起眉头,闵若蹙起眉头,或许是担心这苏雅菁有意要害自己,便当即逃命一样想要躲开,大喊着:“这是麝香珠!有毒的,不能闻!”
“姐姐,这又是在做什么?”苏雅兰说着,便走了过来,担心苏雅菁又搞了什么把戏,结果一走近,盯紧了那珠子一瞧,她就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麝香珠,虽同是红色,但这珠子红得透亮,都能透着光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玛瑙。
“装了那么多的麝香珠进平安符里,竟然连玛瑙珠和麝香珠都分不清。”苏雅菁走向老夫人,将玛瑙珠递了过去,“祖母,显然闵姨娘并非作恶之人。”
“或许闵姨娘只是指使人,并没有亲手去装呢!”苏雅兰辩道,满脸的愤愤不平。
苏雅菁淡淡轻笑,转眸道,“提议将麝香珠塞进平安符害人的人,也不该连麝香珠有味道都不知?”
“闵姨娘是不是装的,你又怎么知道呢?再说,没准她是一时忘了也说不准。”苏雅兰寸步不让的答道,紧攥着帕子。
苏雅菁懒得再理,转过身俯首,“祖母,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