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兰被问的一愣,面上尴尬得发红,又见赵夫人脸色也难看起来,细想自己许是失言了,便匆忙转开话题,“今年花儿开的真是好看,姐姐可有不认识的花?”
话题被转开,苏雅兰心底却记了苏雅菁一笔。
近晌午时,赵夫人命人备了宴,苏雅兰寻了个空,堵住了苏雅菁。
巷角里,苏雅菁面无表情,“现在在侯府里,你还想做什么?别忘了丞相府的身份。”
“苏雅菁,你故意来坏我好事的是不是?”
苏雅兰瞪着她,余光瞧见侯世子也追到这边来了,她又转作一副哭相,语言却狠毒道,“你真以为你能勾引到世子?不,你不能!你和你娘一样无能!”
苏雅菁顿时眼神森冷,几乎是瞬间,她便一耳光就落下了,相当利索。
极响的一声,苏雅兰本就红了眼眶,这会儿立马逼出了眼泪。
不远处,周正贤正瞧见了这一幕,立时冲了过来,将苏雅兰揽在身后。
“你在做什么!她就算是庶女,你也不能这样欺负她!”周正贤怒斥。
欺负庶妹?
苏雅菁蹙眉怔了怔,原来苏雅兰在他面前是打了这个幌子。
“侯世子为二妹妹出头出得是不是太急了些?你可曾知晓前因后果?你可曾问过缘由?”苏雅菁抬眸,冷笑问着他。
一旁苏雅兰心虚,害怕苏雅菁说出真相,便哽咽起来,吸引侯世子的注意。
周正贤见苏雅兰委屈得哭得更厉害了,连忙回身安慰,“雅兰姑娘,你可还好?现在是在我侯府,我定为你讨回公道!”
好一个公道!
苏雅菁心下无奈的笑着,真不知到底谁才是公道?但面上她却未说话,况且这世子说的对,毕竟这是在侯府。
周正贤见苏雅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愈加愤慨,“就算雅兰姑娘说了些什么惹你不快,你也不该动手打她!到底还是丞相府的长姐,怎的养出这般刁蛮任性的脾气!”
这厢的争吵动静越来越大,不少过路的丫鬟下人们都闻声看了过来,又低下头不敢声张。
苏雅菁闻言,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侯世子身份在这摆着,她不能多加得罪,与其争一时口快,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日后自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她不能急于一时。
苏雅菁压着自己的火,论谁听着这指着鼻子的骂也不会快活,但她必须要忍着,待他喘了口气,她便主动示好道,“方才是我心急了些,侯世子……”
谁知她话还没说话,周正贤一听她自己都认起错来,便更觉得自己愈加有理,嘴上不饶人道,“一句心急便罢了吗?好家伙,这耳光不是打在你身上,你不觉着疼是不是?”
“今日我是看见了,那我没看见的那些日子,你也是这般欺负庶妹的?到时无人替她撑腰,你是不是便可为所欲为了?苏大小姐,我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狠的心肠!”周正贤越骂越急。
就在这时,外头的丫鬟闹哄起来。
周正贤还没等弄明白,就听见一道威重的声音传来,“到底是谁在说冤枉话?我们的苏大小姐何时狠过心肠?”
周正贤偏首,顿时怔在原地,太子殿下竟然来了!
这些该死的下人,为何无人通报!
一听见这声,苏雅菁便知是太子来了,俯首退了几步让出空来,这才看向叶永灏,与旁人一并行礼,唤道,“太子殿下。”
叶永灏挥手示意,径直步至苏雅菁面前,柔声道,“发生了何事?”
这般偏袒的姿态,问话也只问向苏雅菁,岂不是由她随口说了去?
苏雅兰心下一紧,心虚作祟,悄悄拉了拉侯世子衣角,刚想说话,却听侯世子气愤不平道,“太子殿下来得正好,正好可来评一评理。”
叶永灏方才走进来时,便听见这位侯世子正斥责苏雅菁,这会儿又叫他来评理,叶永灏只觉得好笑,待听完他说了遍情况后,更觉得简直笑话。
“二人起了口舌之争,你只瞧见了一人打了另一人,便决断皆是打人者的错?”
叶永灏顿了顿,突然收起了语气中所有的玩笑意思,正色道,“谁教你的理论?这么大了,竟然连一面之词都没听,就妄下论断?”
太子这偏袒的意思太过明显,苏雅兰旁观,不由得冷汗涔涔,见侯世子终于说不出话来,她连忙缓和气氛道,“是我惹了姐姐不快,怨不得姐姐,周公子,你能带我洗把脸吗?”
周正贤此刻也终于看出太子有心要护苏雅菁了,又闻苏雅兰这般说,便只能忍着火,打算告辞。
而叶永灏也不打算放过他们,骂完人就想跑?当他这趟白出头的?
可他刚要开口说话,苏雅菁就看出他的目的,立马拉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不必了。”
方才她是气苏雅兰竟然侮辱她母亲,才一怒之下动了手,若此时真将前因后果说出来,丢人的就不仅仅是她们,还连累了她母亲,和整个丞相府。
得不偿失,而且这种家事,说与旁人听,旁人又如何帮你做主?更不必在侯府闹这种不快。
左右思量,苏雅菁还是打算闭口不言。
待侯世子和苏雅兰走后,叶永灏侧身看向她来,目光沿着她上下打量,许久不见,她倒是越发出落得俊俏了。
“这身衣裳极好看,鲜少见你打扮得这么出挑细致。”叶永灏说着,捏起她腰间的腰佩,“这玉佩是件好物什,怎么,打扮这么好看,是来见侯世子?”
他说着玩笑,心下却觉得真泛起了酸。
近日京城里有关苏雅菁的流言蜚语不少,他特意命人细细打听了番,今日来侯府也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谁想到竟然瞧见了苏雅菁,也是意外之喜!
苏雅菁没理会,转身打算去寻赵夫人,赵夫人已经备好了饭席正待人入座,结果半道上叶永灏就将她劫走,双双与赵夫人告了辞。
府外,苏雅菁无奈道,“饭席也被你搅了,你现在又随我回府做什么?你来侯府不是有事要做吗?”
叶永灏抿嘴笑了笑,钻进她的车厢,“你既然在,旁的任何事便都不算事了。”
他自然要搅合饭席,他可不愿见她和侯世子再在同一饭席用饭。
苏雅菁入了车厢,瞪他一眼,“太子竟也学会了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