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苏雅菁的亲事,左右发生了这么多事,宋应莲早就忍了太多的火,面对老爷这般随意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今日发火也是久积而来。
老夫人始终没有说话,一场饭席也就在静谥中结束了。
晌午过后,慕容黯拎了个人来,正是那日逃走的接生婆。
“接生婆已经招了,是水姨娘的人收买了她。”慕容黯道,“那孩子出生时也还有气,但是她奉命闷死了孩子。”
水氏母女竟然两手准备,让孩子畸形还不算完,一定要确保孩子死了才罢休。
怕到时候接生婆失手,她们一早就在闵姨娘的周围动了手脚。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多狠的心!
苏雅菁蹙眉,反问,“她有没有说孩子为什么畸形?”
“接生婆说孩子畸形是因为母亲孕期长期沾染了不该用沾染的东西,但她说并非她所为。”慕容晟答。
“那孩子现如今在哪?”苏雅菁蹙眉,紧张问着。
“已经被接生婆烧了。”慕容晟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苏雅菁点头,表示明白,“行,直接拎着人跟我去祖母院里去。”
“小姐不再查查闵姨娘孕期到底沾染了什么吗?”慕容晟提醒着。
“不必。”苏雅菁摇头,眼神中充斥着厉色,“孩子只有我和当时屋里的下人们看到了,我不提,接生婆不提,祖母就不会知道孩子畸形的事。如果苏雅兰自己提出来,那就是自寻死路。”
“明白了。”慕容黯退下。
二小姐如果自己提出孩子畸形的事,若非她所为,她怎会知道孩子畸形?
到了老夫人屋里,苏雅菁也一并叫上了闵若。
此事告诉爹爹还不如直接告诉老夫人,老夫人最顾及孩子,以孩子为重,若是知道了真相必不会饶过水氏母女,老夫人不会心软,但爹爹未必不会。
“祖母,闵姨娘生产那日菁儿亲眼见过之后,就在心里留下了心结。”苏雅菁面作悲哀,“当时菁儿想追问接生婆关于孩子的事,谁知接生婆当场就跑了,菁儿起疑,这才追查了下去。”
老夫人望着屋内的几人,面色渐渐凝重,“你继续说。”
“原来闵姨娘的孩子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他人故意为之。”话罢,苏雅菁让到一旁。
翠玉得到示意,端起一杯水浇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接生婆脸上。
接生婆乍醒,一见到坐在正席的老夫人,当即吓傻了,跪地求饶,“老夫人,都是水姨娘派人逼老奴做的,不然老奴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孩子下手啊!”
一听此,闵若顿时红了眼眶,泣涕涟涟抽泣了起来。
“你说什么。”老夫人面色难看,掌心紧紧握得杯盏不留间隙。
接生婆忙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道,“老奴……老奴都是被逼无奈!”
来之前她就已经得到授意,不准将孩子畸形的事说出来,这会眼见大小姐就站在旁边,哪还敢乱说话,当即忍住了话头。
闻言,老夫人大怒,立即命人去将水氏母女请了来。
请人的时候,苏茂春正在水氏的院子里,闻此也跟了过来。
苏茂春刚进屋子,怀里就扑进了个人。
闵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声嘶力竭地哭诉道,“老爷!还请老爷一定要为闵若做主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被人活活闷死在怀中的啊!”
闻言,苏茂春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到底怎么回事!”
水氏母女也立即变了脸色,而苏雅兰听接生婆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孩子出生并不正常时,皱了皱眉,看向苏雅菁,她明明记得当时苏雅菁进屋去了,应该是看见了那孩子才对。
难不成那孩子出生时都是正常的?根本没有畸形状况?
苏雅兰不言,待接生婆说完话后,与母亲一并跪在了地上,她道,“祖母,爹爹,不要听信这种人胡言乱语!兰儿根本就没派人指使过她什么事,母亲更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母亲当时明明怕的连那产房都不敢进!”
说完,苏雅兰看向苏雅菁,大声质问,“姐姐从哪里找来了这接生婆,为什么要让她说这种话来诬陷我和娘亲?难不成姐姐就因为不喜欢我劝你相亲的事,所以你就安排这么一出?”
苏雅菁挑眉,好一场栽赃嫁祸,几句话说得都是她的错了。
苏雅菁没说话,侧身让管家又带上来一人,正是刚从水氏院子里抓来的丫鬟。
当时闵姨娘生产,各院都派去了些丫鬟去忙活,这丫鬟便是其中一个,也正是她奉水姨娘的命塞了钱给接生婆。
几厢话对下来,水氏的脸都白了。
苏茂春脸色黑沉,一手摔了桌上的茶具,质问道,“水氏,谁给你的胆子,敢做出这种事来!”
水氏脸色惨白,颤抖着唇看了眼苏雅兰,突然想起些什么,她赶忙道,“妾身,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孩子本来就活不成了,是孩子一出生下来就是畸形的!”
“什么!”老夫人震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问向接生婆,“你说!是不是真有此事?”
接生婆见她自己说出来的,也不瞒着了,“是是!那孩子本就是畸形的!就算老奴不闷死他,他也绝对活不过一个月!”
一旁闵若闻言,彻底嚎啕大哭起来。
苏雅兰听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想拦住母亲,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苏雅菁没把这事先说出来。
“那水姨娘又怎会得知?当时水姨娘和祖母都等在外面,水姨娘根本没见过那孩子!原来水姨娘早在闵姨娘孕期时,就已经图谋不轨下手了吗!”苏雅菁质问道。
苏雅兰阴恶地盯着苏雅菁,她笃定了自己下手绝对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来,苏雅菁就算怀疑到她身上,也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
可她却失策了,她没想到苏雅菁没剑却走偏锋。
水氏霎时面无血色,再多辩驳的话也成了空谈。
老夫人怒极,当即挥袖。
“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恶毒的女人,尚未出生的孩子你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滚!相府容不下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