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莲的坚持让苏茂春一时下不来脸,瞪去一眼,质问道,“那还能怎么办!让菁儿嫁给许馥洲,也不算是委屈了菁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虽说许馥洲家境不如相府殷实,但许馥洲的能力是他看在眼里的,未来定然不可限量!
一个是他看重的学生,一个是他偏爱的女儿,若此亲事能成,倒也算佳话。
而宋应莲却不这么想,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坚决道,“若是菁儿与他两情相悦,那妾身自然不管,可现如今菁儿对他并无意,若因了外界流言而被迫嫁去,我不愿我的菁儿受这种委屈!”
原先得知苏雅菁与许馥洲的事时,她从未有过阻拦之意,甚至还在苏雅菁面前委婉地提过,相信她的分寸与眼光。然而现在,既然没了情意,她便不愿意苏雅菁委屈下嫁。
一旁的苏雅兰眼见宋夫人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心中讶异的同时,珠子转了转,上前道,“但若姐姐不嫁,日日忍受外面的人这般辱骂,岂不是更委屈了姐姐?再说姐姐本与许公子就有情意,嫁过去,许公子自然不会委屈了姐姐。”
闻言,苏茂春看向苏雅菁,示意想听她的想法。
他原先并不知道苏雅菁和许馥洲还有这一段往事,这几日听闻后,便对这门亲事的提议又动摇了几分,眼下苏雅兰又说到他心坎里了,更觉此法最佳。
而苏雅菁却坚决拒绝,“爹爹,菁儿不嫁。”
知晓了苏雅菁的态度,宋应莲又更强硬了些,“老爷,妾身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苏茂春看着这母女两如此,便也作罢,而一旁的苏雅兰愤愤不平的蹙着眉。
此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当夜,管家来道,储公子来访。
夜幕刚落,苏雅菁刚沐浴完在屋中习字,闻言当即回道,“不见。”
府门外,储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火,又窜上来一层,待管家走后,他立马纵身一跃,跳过了墙头。
东院,门窗紧闭,苏雅菁拍了拍手,转身继续题字。
果然,没多久就听见窗子被人推了推,随后门又被人推了推,都没推开后,门外那人才敲了敲门,“菁儿,你先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如今我是太子的人,储公子还是避嫌些好,免得被我这种不正之人玷污了名声去。”
其实苏雅菁心中并非此意,她原先也打算待此阵过去后,便与太子摆出距离来。然而她还一句没解释,就被他兜头说了一顿,一腔怒火无处泄,她也就嘴硬不让他好过。
而储霖,一听见那句太子的人,当即怒火蹿升,重重砸了砸门,深深缓了口气后才想起正事,他问,“你与许馥洲究竟是怎么回事?许大人怎会亲自来为他提亲?”
“该打听的想必你都已经打听过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又想向昨日那样,全都打听完了,才直接来找我兴师问罪?”苏雅菁故意不明答。
储霖更气,声音更是大了几分,“你能不能与我好好说话!”
想起昨晚自己的态度,储霖收了些语气,问道,“我且问你,那晚许馥洲究竟有没有把你怎样?”
“有又如何?”苏雅菁语气轻。佻,听见门外咚地一声响,她顿了顿,又道,“没有又如何?事已至今,成亲是最好平息流言的办法。”
她偏要故意气气储霖,故意把下半句“但我不会。”咽在了肚子里。
门外,储霖闻此额筋暴起,双眸登时沉如死寂,一拳砸在了墙上,指骨瞬时出了血后,才稍稍降下些怒火。
他隔着门朝着声音方向瞪去,良久才咬牙道,“你从来都不愿与我好好说话,是吗?”
话罢,他再也没多言,转身便走了。
而屋中,苏雅菁被那一声动静吓了一跳,又听他最后那一句,她眼眶顷刻就红了。
久久,她启唇吐息,“那你又何时才能不问缘由的信我一回。我心已属你,若真被迫与他人做了那等事,又怎会苟活至此。”
一夜,双双都未好眠。
一轮青月好不辉亮地悬在空中,残云时而重重包裹时而隐匿不见。
风起风落,徒留青月寂寞冷清、动静不与。
翌日,苏雅菁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眼下乌青一片。
突然,翠玉推门而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储公子和许公子打起来了!”
府门外,储霖出手利落,立手成刀直劈许馥洲面门,许馥洲反应迅速,侧身堪堪闪过后,屈膝摆他下身。
苏雅菁赶到时,便是撞上这么一幕。
寒风瑟瑟,她着急便只裹了件外衣就来了。见此,她怒极也顾不得旁些,抬手掀下了外衣,便批头盖在了他们头上。
苏雅菁厉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要打离开这打,在这闹什么笑话!”
视线突然被遮住,两人这才停了手。
许馥洲闻声看向苏雅菁,见她衣着单薄连忙着急道,“菁儿,你穿这么少就快些回屋,这里你不必管,不会有事!”
今日他来是奉父亲的命,父亲说提亲还是亲自上门才有诚意,便让他来了,又带了不少礼来,也顺便问一问菁儿的意见。
却不巧在府门口撞上了储霖,一见到储霖那副顿时凶神恶煞的神情,他就知道今日这事简单不了,果不其然,几句话没过,就见储霖一拳打了过来。
储霖心中有气他也明白,就像那日在酒楼,他初次听见储霖坦白对菁儿的心意时,他又何曾不难过至极。因此他也没收手,为着心中的不甘,也为着自己的一再错失。
苏雅菁闻言,脸色也没好看多少。
她上前站到许馥洲面前,先扫过一旁马车里堆放的礼,她才看向他,“许公子,我想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日后有关此事,还望许公子不要再提了。”
许馥洲瞳孔颤了颤,“菁儿,事到如今都是我的过错,我愿意为你负责。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那些情意了吗?我绝不会再辜负你。”
如果不是他轻信了苏雅兰,不是她母亲乱传恶言,也不会这样。
而储霖一听这话,顿时双眸圆睁,眼眶里生生攀出无数红丝来,一把揪住许馥洲的领子。
“你到底还是动了她,是不是!许馥洲,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