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赤红着眼,唾沫横飞指着萧辞瀚鼻子大骂。
“就是这些人害惨了我们!我们这次不能再放过他们了!”
神婆的一声令下,本就紧张到濒临崩溃的气氛彻底爆了!
在场的所有农民,无论老少青壮,个个都往前冲,就算没有武器,嗷嗷叫的冲上前去,要把这些掐灭他们希望的‘恶人’彻底消灭。
“大家小心!”
现场一片混乱,惨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越打越暴力,众人最后都失去了理智,现场一片狼藉血腥。
“这些村民已经疯了!大家先准备撤离!”
众人立刻护着同伴,彼此将后背交托,且战且退,白雪舞着一根白蜡杆虎虎生风,将许多青壮男人,都打得不敢靠近。
“这时候,撤什么撤!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白雪兴奋极了,不仅不退,反而越打越上头,“看我把这个神婆揍一顿,把她驯服了!”
只见面前众人,个个如同破衣烂衫,被白蜡杆一杆子横扫打开,神婆惊慌失措,忙往后退,抓着面前的青壮往前面推,边推边惊恐大喊,“拦住她!快把这疯子拦住!”
萧辞瀚留下来断后,看到这个不服命令的白雪,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你出气呀!都怪这老不死的挑事,看我教训她,给你狠狠出口恶气。”
白雪身姿矫健,如入无人之境,一根白蜡杆虚晃一枪,直往神婆心口捅去!
‘咚’的一声,神婆笨重的身子,被白蜡杆一棍子打倒在地,痛得眼泪直飙。
“快撤!别恋战!”
神婆是中心人物,那些农民青壮见到此景,个个疯了一样朝着白雪冲击,“保护神婆!”
各种‘保护’‘小心’如同遍地四起的爆炸声,人如潮涌,四面八方涌来,白雪一看这场景,顿时吓了一跳!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怪我不客气!”
白雪边说,边舞动白蜡杆,将已经靠最前的一波人打出去。
暴力刺激着众人,惊险气氛越发不可收拾。
萧辞瀚这下子,不得不突进人群中去救她。
好容易冲击出一条道,萧辞瀚来不及多说,拉着她一股脑往外冲。
“恶人去死!”神婆突然眼神一狠,抓起柴火堆边的砍刀,朝白雪后背砍去!
“小心……”
萧辞瀚瞳孔一缩,来不及思索,整个人如猛虎出笼往前一扑把人扑倒,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鲜血冉冉流出,很快将后背衣裳都湿透了。
“肖屠大哥……”
白雪眼里掠过一抹复杂,咬着唇万分懊悔,“你没事吧?”
她拼了全力,把围上来的人通通打飞出去,搀扶着萧辞瀚飞快往外跑。
逃离了这村子,前边率先突围的众人回来接应,看到受伤的萧辞瀚,都被吓得心惊胆战,在有经验的老手指导下,众人很快做了个简易担架,扛着萧辞瀚回了县衙。
一队人兵分两路,一伙负责把人扛回去,一伙负责去医馆请大夫。
到了衙门,一共五六个大夫都被请来了,几人围着重伤快要昏迷的萧辞瀚观察伤口,看到那把砍刀砸在后背上,个个都拒绝出手救治。
“这刀子已经扎到脊椎骨,一拔出来就会死人!恕老夫无能为力!”
最年老的大夫拎着药箱匆忙告辞,步履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吃人恶虎在追赶。
“在下学艺不精,此等伤口,实在无能为力!”
“这是必死之伤,救不回来了!”
“你们准备后事吧……”
请来的大夫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一个个都找借口跑了。
气得那些汉子个个破口大骂,冲出去要把那些大夫抓回来。
“呜呜呜……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白雪悔不当初,一张小脸满是泪痕。
脾气暴躁的人,指着她就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这娘们多事,肖屠大哥也不会出事!你说你一个娘们跟着去做什么?”
“肖屠大哥这是要被你害死了吗?”
“你为什么就不听命令行事!不听命令你就别跟着去!”
白雪蓄着泪光的眼冷冷扫视众人一圈,最后趴在萧辞瀚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她哭的可怜,众人想骂都骂不出声。
“怎么回事……”
叶景同听闻前厅传来乱哄哄的吵架声,赶过来一看,看到浑身是血的萧辞瀚,惊得浑身一颤,“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屠大哥这是怎么了?”
看到那后背还立着的砍刀,叶景同只觉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肖屠大哥为了救人,以身挡刀!”
“大夫都看过了,说是没救了……”
因为过分紧张,叶景同嗓子哑得厉害,“快去找……我妹……”
他重重深吸一口气,扭头就往后院跑,边跑边大声喊,“乔语!叶乔语!”
听到自家大哥这声音,叶乔语厨房探出头来,“叫什么呢?我人在厨房!”
咚咚脚步声传来,还未反应过来,叶乔语就被一股蛮力拽出了厨房,叶景同拽着她疯了一样的往前面跑,“快!肖屠大哥身受重伤,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叶乔语被一阵大力拽得踉跄,好容易住身形还被拽着跑,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今天早上见到他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身受重伤了?
等跑到前厅一看,看到浑身浴血的萧辞瀚,叶乔语霎那间,四肢百骸涌上一股刺骨冰凉!
“怎么回事……”她心脏仿佛那巨石压的透不过气,一步步沉重走到萧辞瀚跟前,看到那把没有拔出来的砍刀,大脑瞬间充斥满了恐慌害怕紧张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
“都怪我,肖大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替我挡刀才会身受重伤……”白雪哭成了泪人,呜呜把当时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你能救他吗?乔语娘子,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滚一边去!”
叶乔语横眉冷目,抬手一指后边,示意白雪赶紧滚开。
“去我房间,拿我的药箱过来。”
叶乔语扭头对叶景同吩咐道。
那些匆忙告辞的大夫,被那些众人生拉硬拽拖了回来,“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治好肖屠大哥!不然老子们要了你的命!”
“我们尽力,我们尽力。”
武力胁迫下,大夫们屈服了,一个个苦着脸进来,看到叶乔语伸手要碰伤口,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大喊,“别乱动!会死人的!”
刚参加了私斗的弟兄们一个个都正在亢奋中,见到叶乔语要碰砍刀,顿时怒气冲冲,一把拽着她扔出去,“肖屠大哥都这样了!你这娘们,还来添什么乱?”
“滚滚滚!你们女人就只会添乱。”
此情此景他们厌恶女人,拽着白雪也扔了出去,“都给我们滚,别在这添乱。”
叶乔语被扔出去摔下台阶,手臂肌肤擦到粗糙的青石板地面,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我不是在添乱,我懂医术,我能救他。”
“回你的厨房呆着去,别在这碍眼了,这里面有大夫,你带着白雪,有多远滚多远!”
萧辞瀚意识一阵模糊,听到这话后,强逼着自己清醒过来,一次呼吸后背都传来一阵撕裂的疼。
“你们……你们快让乔语娘子进来,她懂医术,治疗外伤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
在床头听候吩咐的人,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嚷嚷,“肖屠大哥,你这是痛得,神志不清了吗?”
后边几个大夫一听这话,登时全来精神,“既然那人懂医术,就快把人叫进来!多一个人多份希望!”
至少能多个背黑锅的,说不定这黑锅甩出去,他们就没事儿了。
萧辞瀚忍着剧痛,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却依旧坚定,“我没糊涂,我现在很清醒,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