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无礼!你这是要挟皇上!”傅正斥责道。
“我……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就算皇上要砍我的头,我也认了!皇上,皇上!求求您行行好,我实在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要是……要是荣儿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得夫人又不停的给莫临风磕头,令莫临风十分为难,“姨娘,你这不是为难朕吗?”
莫临风的一句轻责,令傅正十分惶恐,忙跪下赔罪:“皇上,臣妻不贤、子不义,臣罪该万死!”
“傅亲王你千万别这么说,傅荣会杀死成安纯属意外,怨不得傅荣。只是,国有国法,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朕虽然同情傅荣,但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杀人偿命?那……那拿我这条命来抵荣儿的命!这……这一命抵一命对不对?皇上,你现在就抓我到午门斩首示众,好不好?我死了,就可以救荣儿了,对不对?”得夫人几近疯癫的说道。
“姨娘,这一命还一命也得还的理所当然,成安是被傅荣所杀,拿你的性命抵命,这哪里说的过去!别说成泰不会答应,算是天下子民也不会信服朕!”莫临风有些无奈,他温柔贤惠的姨娘竟会疯狂至此!
莫临风的一席话将得夫人打入万丈深渊,她深深的绝望了:“那……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想了吗?”
“对于傅荣被判死刑一事,朕真的无能为力。朕今天来这里,是满怀内疚和歉意的,希望姨娘能原谅朕的无奈。”
“傅家世代忠心为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你怎么忍心……忍心见我们傅家绝子绝孙啊!”得夫人歇斯底里的说着。
“朕……朕只能对你们说朕对不起你们!”莫临风理解得夫人的痛,对于他的指责,他更觉得愧疚。
“皇上的一句对不起对我们傅家而言,太沉重了!”
自己的儿子即将死去,得夫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她陷入绝望里无法自拔,仰天长叹:“作孽!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们傅家?你要我死后怎么去见傅家的列祖列宗啊?荣儿!荣儿……”
“娘!”
“夫人!”
“姨娘!”
得夫人悲伤过度晕了过去!众人将她送回厢房请大夫过来诊治后并无大碍,便离开了。
待得夫人醒来,成明胭在一旁温柔的安慰道:“娘,大夫说你的身体很虚,多多少少你喝一点鸡汤补一补身子啊!”
得夫人眼神呆滞的看着房顶,并没有理会成明胭。莫临风在一旁看的也是十分难过。
“让我来试试!”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怎能让您来给贱内喂汤呢?”傅正受宠若惊,他没想到莫临风会……
“你就别当我是皇帝,只要当我是姨娘的外甥。”莫临风接过成明胭手中的碗,坐到得夫人的床前,温柔的说道:“姨娘,喝点汤暖暖胃。”
得夫人别过脸去,并不愿意喝莫临风喂的汤,莫临风耐着性子继续说道:“你失去了儿子,以后朕就是你的儿子。”
得夫人索性翻过身去背对着莫临风。傅正听到那句话,吓得赶紧跪下,请罪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我们做臣子的担当不起!”
傅正又跪下,莫临风叫图德海扶扶正起来,而图德海正陷入在悲伤里没有听到莫临风叫他,莫临风又大声的喊了一声,图德海会意,擦了擦眼泪赶紧上前扶傅正起来。
“天子也是人,你们别把天子看的高高在上!更何况我小时候身子虚弱,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如果不是姨娘费尽心思的养育朕,朕也无法成为一国之君!再说,生育不及养育大,所以姨娘就像朕的母亲,朕就像你儿子一样。”莫临风看着得夫人深情的安慰着。
然而得夫人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只要她的荣儿!
“夫人!你不要再说了!”傅正轻斥道。
“姨娘说的是真心话!朕明白,朕虽贵为天子,但朕愿意代替傅荣侍奉二位,可是……脐带之情是无法割舍的,更不可能被取代!”莫临风无奈的说道。
“这是命!是荣儿的命,是我傅家的命!我怨不得人!”傅正悲痛不已。
明日便要行刑,成明胭去了大牢看望傅荣。成泰得知消息怒不可遏:“什么!皇上亲下圣旨,特别恩准成明胭进大牢探视傅荣?”
“是!还带着满篮子的食物呢!”狱卒说道。
“岂有此理!自从安儿无辜枉死之后,皇上便蓄意偏袒傅荣!现在傅荣好不容易死刑定了,明日就要一命呜呼了!皇上还真会把握机会,让成明胭那个贱丫头进大牢探视傅荣!没那么简单!皇上要撮合他们,我偏要来个棒打鸳鸯!”成泰恨恨的说道。
傅荣见了成明胭便跪下了,明胭欲上前扶他起来,傅荣却拒绝了,他趴下给明胭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干什么!”成明胭哭着走了过去,扶着傅荣问道。
“我再也不能侍奉爹娘了,以后,他们两位老人家,要请你代为照料!”傅荣又给明胭磕了个头接着说道:“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青禾。以后,你是嫂子,也是大哥,请你包容她的任性,帮我教导青禾为人处世的道理。”接着又磕了个头,无奈的说道:“我再也不能善尽人夫的责任,今世我欠你的情,我辜负了你,来世……来世我傅荣再报答今世欠你的情!”
成明胭惶恐无比,她不想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没有了傅荣,她的生活不再精彩!
“傅荣,我……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什么事情该怎么办?你快说啊!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你快说啊!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啊?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你父王和姐姐为难你?你快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你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好不容易决定要和你一起共赴黄泉的时候,老天爷却让我怀了你的骨肉。”明胭哭着说道。
“你有了我的孩子?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老天爷,谢谢你,谢谢你可怜我们傅家!让我们傅家在这个时候有了后代可以延续香火了!明胭,谢谢你,谢谢你!这个孩子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傅荣喜极而泣,老天爷真是待他不薄了,他死而无憾了。
“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可是我一点也感受不到做母亲的喜悦,我只一心一意的想要跟你一起……”
“不许胡说!明胭,你一定要答应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保住傅家唯一的命脉,我求你,我求你!”傅荣祈求着成明胭。
成明胭耐不住傅荣的苦苦哀求,点头答应了傅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