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忌扬鞭策马,青禾拿竹棍挥打眼见追兵已杳,君无忌又紧赶一阵路,才在一棵大树下稍歇,成明胭逐渐虚脱昏迷,傅荣抱她下车坐在路边。君无忌上前把脉,忧虑地说:“莹格格脉象极弱,绝不能再拖了。”
“君大哥,你懂得医术,快帮帮明胭姐姐。”青禾急得乱转。
“我只学得点皮毛,哪里派得上用场!”
“唉!真要命!你干嘛不学得精通点,哪有人光学皮毛的?”正说着,忽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青禾以为追兵又至,抽棍上前一步,准备力拼。待走近一看,领头的竟是傅正,大家大松一口气。
傅正把傅荣叫到一边说:“你有本事把明胭带离京师,就得有本事好好照料她,否则你就不配爱她。如今你们离开京师才不过三天,眼看明胭的命已去了半条,你还打算往前走吗?”
傅荣低头不语,一脸惭愧。
傅正把一伙人带回客栈,包下所有的房间,叫来大夫替成莹诊治。又吩咐小路子守住通路,不准所有的人离开。
青禾帮忙照顾成明胭服药,见两人互相自责,很是心酸,也担心回京后不知会遭遇什么状况,但又无可奈何。
成明胭服完药,青禾要傅荣好好照顾就退出房间。走了几步,好奇地回转贴耳门边,只听得成明胭哭着说:“傅荣,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懂吗?”
君无忌走来,怀玉急忙“嘘”了一声。
只听见成明胭继续说道:“傅荣,我已经好多了,我既然决定跟了你,就没打算再回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你还肯照顾我,就请继续带着我。”
门外的君无忌和青禾听到这里,均叹了一口气,悄悄离开。
君无忌回房,青禾紧跟追问他愿不愿帮忙帮到底,君无忌略有顾虑,未敢回答。忽听傅正在门外轻咳一声,随着进房。
青禾大惊:“让我那老八股父王看到,会死人的。”急忙想着方法躲避。
傅正早已知情,故意面对窗外,好让青禾溜走,没想到怀玉出了门又回头窃听,傅正把门一开说:“我都故意放水了,你还赖着不走?快回房去!”
“哦,是的……父王!”
傅正看着君无忌,见他一表人才,心中暗赞,却又不禁提醒道:“君世子,你既已是皇室的准额驸,跟青禾要尽量保持距离,否则瓜田李下,对你们都不好。”
“傅亲王,倘若我不做额驸,世伯您还反对我和青禾交往吗?”
“别犯傻了,皇上旨意早下,这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君无忌无言,心下茫然。
到了深夜,傅荣背着简单行囊,扶着成明胭,蹑足走下楼梯,小路子倦极沉睡。走到堂口,成明胭不小心绊倒桌子,两人惊魂稍定后,继续往外走。
“站住!”傅正率家丁赶来。
傅荣连忙跪下,哀求道:“父王,您成全我们吧!”
傅正叹道:“不是父王狠心,女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流离失所。明胭重病在身,一定要先回京再说。”
成明胭忽然抬手掀翻桌子,众人后退,成明胭也因用力过猛跌到。傅荣上前搀扶,成明胭一叠声地说:“快走!快带我走!”
这时,两个蒙面人突然闯进来,家丁应战,小路子趁机拔掉门栓,向傅荣示意。
其中一个蒙面人一剑架上傅正脖子:“放他们走!”又急忙变声:“咳……我是说,请王爷高抬贵手,莫要为难他们啦!咳……”
傅正瞄了一眼脖子上的剑刃,稍作迟疑后说:“也罢!你们走吧!”
傅荣两人含泪跪别。傅正目送,转望愣在一旁的小路子说:“少爷走了,你还待着干嘛?”小路子欢喜地追出,傅正又瞄了一眼剑刃:“可以把剑拿开了吧?丫头!”
青禾一愣,傅正把剑夺来,用剑柄敲了怀玉一记脑袋,斥道:“臭丫头!敢威胁你老子?我养了你十八年,会认不得你?还有你,君世子!”
君无忌也放下长剑,很是尴尬。
当图德海带着人马赶到傅荣落脚的客栈时,傅荣和成明胭已经离开了。图德海命这些死士势必要将傅荣和成明胭送至凤城,然后自己便回去复命了。
青禾给五花大绑地捆在客栈柱子上,傅正说要把她一路抬回家,青禾叫着:“游街示众,太难看了!”
君无忌在旁,忍俊不禁。就在这时,成泰等人也冲进了客栈,口口声声质问傅正要人,搜寻不到,青禾得意地说:“哈哈,老鬼,你来晚了一步!我哥哥嫂嫂已经远走高飞,去过神仙日子了!你这辈子休想找到他们啦!”
成泰怒攻青禾,无意间抖落一封信。君无忌箭步向前护着青禾,青禾瞥见地上信函,用脚移过来,踩在脚下。成泰见成明胭不在,愤愤然离去。
莫临风在乾清宫气愤地面对君无忌和青禾两人,又气恼又嫉妒地说:“朕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你们做了八拜之交的兄弟,你们说,除了给朕惹麻烦还会做什么?”
青禾急忙辩解:“要不是我和君大哥,哥哥和嫂嫂早就被人杀了!”同时呈上一信,内写“傅正已获二人,速往擒拿,若遇顽抗,格杀之!暖玉字。”
莫临风愣住,图德海禀报:“太后驾到!”
太后带着傅正、成泰、成暖玉等走来,傅正跪请处分,青禾揽到自己身上,太后怒斥:“君世子,你又不姓傅,为何擅离京师,卷入此事?你可知道,你所犯的罪,可比他们大得多!”
“母后,这事有所误会,君世子离京,是朕批准的。”君无忌帮口道。
成暖玉在一旁插嘴加油添醋地说:“君世子擅自离京,还伙同傅怀玉兄妹,掳劫我成家的郡主,实在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莫临风怒喝一声:“大胆成暖玉!朕还没追究你的罪行,你倒恶人先告状了!”说着把手上的信函掷到成暖玉面前。
成暖玉一看,登时花容失色,成泰也紧张地在身上摸索。
图德海把信呈给太后,太后看罢,眼珠一转,说:“皇上请息怒,韵贵人这么做,其实是哀家亲自授意的。因恐傅亲王碍于亲情,放走傅荣,所以命暖玉写信给成亲王,要求移交人犯。”
“信上写若遇顽抗,格杀之,又作何解释?”
“这想必是笔误,对吧?暖玉,今天的事到此打住,找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