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滴滴的红烧肉,我看着都觉得难受,我见男孩脸上带着为难,刚伸筷子准备替男孩夹走,男孩却先我一步,把肥肉夹进嘴里。囫囵吞枣,眉头紧皱,连续吃了好几口饭,才舒展眉头。
“不喜欢吃的,别勉强自己。”我问了很多遍男孩的名字,但是,他都没有说。要么沉默,要么说没名字,所以每次和他说话,只能没有称呼。
在季斐漠的催促下,检查结果提前出来了,亲子鉴定的结果,确定男孩是我的梓擎。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晕倒在季斐漠的怀里。
我问过男孩的腿怎么了,男孩自始至终都没告诉我,只是每回一提到腿,他就会很自卑的走开。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梓擎和孩子们都站在我的床边,我看见梓擎,不顾一切的将他抱进怀里,“梓擎,我的梓擎,妈妈对不起你,十年了啊,妈妈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梓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抱着我,清瘦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我知道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会吓到孩子们,但是我顾不得那么多。天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我曾以为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梓擎了,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只能这么愧疚的度过
“妈,你别哭了。”梓擎干涩的喊了我。
我哭的更凶猛了,这明明是一件喜事,而我却哭的像是失去至亲一般。
季斐漠在医院那边联系了最好的骨科专家,为梓擎做腿部检查,前两天梓擎洗澡的时候,我故意让季斐漠进去检查梓擎的身体。
事后,季斐漠告诉我,梓擎受伤的那条腿很瘦,看上去似乎伤了很久。
一家人团圆没来得及庆祝,就要面临梓擎可能会别截肢的可能,医生检查过后,确定那条腿里面的骨头有些溃烂了。
据梓擎自己说,那伤是前些年逃跑出一个乞丐窝的时候,造成的。
唐铭敏将梓擎卖掉之后,几经辗转,他被卖到了一个以行乞为主的诈骗团队里,这里的全都是孩子,被那些人以高价从全国各地买过来的。
好在这些人没有将买来的孩子打残,这还算比较人性化。只是,每天都不给吃饱,睡暖,他们用这些折磨孩子们,让孩子们饱受身心摧残,以达到枯瘦如柴的目的。
昨晚一夜,我和季斐漠都没有睡觉,上半夜听梓擎诉说这十年的事情,下半夜则沉浸在儿子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一声,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的儿子”我几乎就要跪倒在地,梓擎走上前,勇敢的对我说:“妈,我不怕疼,我也不怕被截肢,所有不能承受的,所有无法忍受的,我都挺过来了,我现在很坚强,很勇敢,请你不要为了我折腾你自己。“
梓擎打小就听话懂事,这让我的心,更加的疼痛了,“梓擎,我的孩子,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我撕心裂肺的哭着,虽然知道就算是哭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季斐漠将我打横抱起,梓擎跟在我们的身后,这是我第一次外出没有带季清的,一上午,我都忐忑不安,担心季母会不管季清,但是我又放心不下梓擎,只能亲自跟过来。
回到家,我的情绪刚缓和一些,走到门口就听到季清凄惨的哭叫声,当门打开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季清一脸是血的趴在地上,四肢来回滑动着。
梓擎先我一步走到季清面前,弯腰将她抱起来,心疼极了,“清清,你怎么了?”
血从脚往头顶涌去,我僵硬着脚步,不敢靠近季清,我怕她会被毁了容。脑子里,第一个问题就是,季母去哪里了?为什么客厅就季清一个人?
季斐漠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季母,我压抑着心底的悲怆,小心翼翼的替季清擦拭着脸,生怕擦到一处大破口子。
季清很乖巧,听到我们的声音就不哭泣了,只是,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似乎在抱怨我们不该到现在才回家。
季斐漠拨通季母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妈!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把季清一个人留在家?”
我不知道电话里头季母说了什么,季斐漠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涌,季斐漠虽说不拿季清当亲生闺女,却也见不得孩子受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