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是，意外很快就发生了。
几乎没有联系过的肖暮然根本记不住乐谱，断断续续好几次，前半段才勉强弹奏完，后半段根本就是张冠李戴，弹得乱七八糟。
下面不管有没有乐理常识的，都能听出她的问题。
“不是吧？一班的孩子都这么水的吗？”
“就是就是，这好歹也是我们学校的艺术大戏啊，就算学习好，也得好好对待每一件事儿吧！”
“长得挺漂亮的，没想到长相和技术不成正比啊！”
霍尽欢身后都是艺术班的高中生，他们的吐槽让她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紧迫感。要是自己再像之前那样敷衍了事，大概他们就真的会觉得一班的孩子都是书呆子吧！
“我觉得她好像有点儿紧张，我那天听她弹这首曲子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季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尽欢大概知道那天是什么情况了。季节听得也许根本就是自己在弹的曲子。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和她合作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估计吧。”
尽欢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的同学下不来台，“进入初中我们就很少比赛了，估计现在有点儿紧张。”
“那要不你上去弹一弹？”
身后不知是那个好事者起哄，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现在上去，不是摆明了给肖暮然难堪吗？但是不去的话，身后那群人怎么服气。
是啊，他们比自己年长那么多，凭什么要自己负责对他们乐器的指导。
“去吧。”季节碰碰霍尽欢的肩膀，“我有办法让你不尴尬。”
“好了！大家都累了，刚好我们台上有钢琴，就让尽欢给我弹一首，先中场休息，待会儿再继续！”
季节刚一说完，肖暮然立马眼泪婆娑地盯着准备上台的霍尽欢，就算是笼罩了一层眼泪，还是能看见她愤恨的眼神。
“回去好好鸡稿子，好好练习，你不仅是稿子的问题，你的节奏不稳。台下懂音乐的人很多，我希望你既然答应李老师做这件事情了，就要把它做好。不要给我们班丢脸，也不要让李老师失望。”
尽欢在和肖暮然擦身而过时，在她的耳边低声迅速地说完自己的意见。
“你不就是自己想出风头吗？你来啊！”
尽欢回头看了一眼穿着公主裙走下台的肖暮然，心里觉得有些难受。她的咄咄逼人让自己喘不过气。
很快，钢琴轻快的声音就在整个礼堂回响。
中场休息准备去厕所的人，听见这钢琴的声音都停下了脚步。
“这比刚刚那个好太多了吧？”
站在季节后面那些刚刚还不服气的人，现在个个目瞪口呆。艺术班的班长甚至过来拍拍季节的肩膀，“看来你后继有人，一班除了你，还有这么一个天才少女。真的弹得好！”
“谢谢啊！”
季节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但余光撇到那个角落里的女孩儿，他好像又明白了点儿什么。瞬间觉得台上弹钢琴这个小姑娘好酷啊，已经优秀到不想给任何人解释了吗？
比如说刚刚，她难道不应该对自己说，那天他听见的钢琴声音其实是她弹的？
肖暮然精致的妆容已经被眼泪毁了，霍尽欢下台路过她时，顺手给她递了一包纸巾，“我没有拦住你的手脚不让你去弹，别在这里哭了，赶紧回去练习吧。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你有基础，拿下这首曲子难度不是很大。”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弹？”
肖暮然的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怨气，她不得不承认，尽欢弹得的确好，要是她和自己一起弹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不会这么丢脸。
“你不是想自己弹吗？”尽欢几乎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偷偷去找老师，不就是为的这个吗？
反正尽欢已经不太在乎这些，成全别人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更何况，要是自己真的和她一起上台了，现在就一起丢人了。
她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更不喜欢和不努力的人一起共事。
说到底，肖暮然也就是个小姑娘。纵然有心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脸，何况里面还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她现在根本没有勇气再穿过礼堂走回去。
“好，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冷静一下。”
肖暮然把头埋得低低的，尽欢也只能随她去了。
“小妹妹，琴弹得很不错嘛！呵！”
尽欢刚站到季节身边，自己的肩就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艺术生身上的气质大都相似，在光线不太好的礼堂里，尽欢甚至第一眼把她看成了李柰。
于是，对于这个拉小提琴的女孩子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尤其是刚刚那声冷笑。
谁知道这个女孩子一上台，身边立马是起哄的声音。
“哇塞，季节，人家大美女又来表白了！”
尽欢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依旧笑着的人，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尴尬。
感觉到身边打量的目光，季节冲尽欢笑了笑，“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在骗你的！”
“拉错了。”
尽欢盯着季节的眼睛，却答非所问，“她第二小节拉错了，这个曲子我看过。”
“哦？”
季节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小姑娘终于认真起来。是的，从刚开始，她一直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不是大家都能听出来的瑕疵，她都不会提，但是现在，她好像开始认真了。
“柳雯学姐是吗？你的最后一段就走不稳，开始第二个小节是你记错了吗？两次都是错的，那个音出来极为你和谐，你没有听出来吗？”
尽欢手里的话筒第一次出声音，却让整个大礼堂安静下来。
柳雯站在台上，原本想着这个小姑娘只会弹不会讲，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挑自己的毛病。
“那你示范一下？”
柳雯把琴朝着尽欢的方向递过来，尽欢却笑了，“那我是不是要会所有乐器你才会服气。曲子你带了吗？带了的话我们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