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带着人找到李柰的时候，她正化好妆准备出门见金主。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手上拿着警官证的时候，李柰一下子蒙了。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何青明是你男朋友吗？”
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给了袁野格外糟糕的第一印象，就算是快要和男朋友分手了，不知道他现在的近况，但她现在这样，也不像是一个即将要失恋的人应该有的精神状态。
分离时的难过，是我们对于那段感情起码的尊重。
“他……”李柰犹豫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怎么了？”
“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故意伤人案有关，所以麻烦李小姐和我们走一趟。”
李柰有权正面不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他就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人生第一次坐进公车，李柰整个脑子都是凌乱的。
何青明除了什么事情，会和故意伤人有关？她看着窗外忽闪而过的街道，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又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如果这件事和王智嘉有关的话，那么，又会和比赛那次一样，又全部是自己背锅。
只不过那一次，自己面临的是退赛，而这一次，自己很可能要失去自己的人生。
不长不短的车程，李柰手心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一进门，袁野就注意到她连衣裙下面露出的小腿不断地在发抖，要不是心虚，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你和何青明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审讯室的灯打开，袁野迫不及待地抛出第一个问题。
李柰摇摇头，“我和他大学时候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出国了一直没有联系，最近这几天才回来，我们也就相处了两三天的时间。”
“两三天的时间？”
袁野看着自己手上收集到的资料，“就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到处帮你求人找路子，帮你实现你的明星梦，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我……”
李柰脑子里又太多的顾虑，当时把何青明领回家，就是为了要一张长期的饭票，“我在他回国之后和他又在一起了。”
在这样有压迫力的环境之下，说实话已经成了本能。
李柰能够在商业金主间说场面话，游走于任何人之间还游刃有余，但面对袁野，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实话实说、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吗？”
袁野手上捏着一大堆资料，职务便利，那些隐藏在人前的秘密在他这里都不是秘密。医院里躺着的那位还心心念念着不要麻烦她，还想着两个人之间好聚好散，可她呢？
私人道德问题不是他们能够评判的，可这里不是有一个可以评判的案子作为借口吗？
“我……”
李柰低下头，飘忽不定的眼神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一样，她完全拿捏不准到底应不应该继续说实话，更拿捏不到说了实话把王智嘉牵扯进来的后果。
“袁野，有律师！”
外面同室敲了敲门，袁野忍无可忍地捏了一下拳头，他甚至能感觉到坐到对面的女人松了一口气。
“李小姐混得不错啊，竟然还能找律师。”
袁野这句话自然是带着刺的，他把李柰从家里直接带走，这律师肯定不会是她找的，那么只可能是那个等着和她一起约会的男人找的。
“袁警官您好，我是李小姐的代理律师，姜尚军。据我所知，何青明被打这件事你们没有得到任何对李小姐不利的消息，就凭李小姐和何青明的关系，就对她进行审问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难道李小姐没有配合调查的权利吗？”
袁野最烦的就是这些为了钱就泯灭良心，到处找空子诡辩的人。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这些人大概就是鬼吧。
“当然又调查的权利，那么我也又旁听的权利，您说是吗？”
袁野盯着他看了一眼，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喊道：“加把椅子。”
“我们继续。”袁野再没有看过那个律师一眼，又问了一边自己刚刚问的那个问题，“你和何青明在一起的这几天，和别的男人还有联系吗？”
“不好意思袁警官，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不回答吗？这是私人感情的问题，和这个案件无关。”
姜尚军晃动了一下手腕，除了李柰没有人注意到他手背上写的那两个字——“沉默”。
“配合调查是每一个合法公民的义务。”袁野忍住想要把这个鬼扔进垃圾桶的冲动，耐着脾气说，“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调查清楚，你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怀疑我们的公正？要不，你来这里主持一下公道？”
“不好意思袁警官，我有权保持沉默。”
李柰看了他一眼，迅速地低下头去，姜尚军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不管袁野问什么问题，李柰都是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袁野满肚子火气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把正在喝茶的阿力吓了一大跳。
“干嘛啊，大清早的这么大火气？”
“外面那些人是猪吗？”袁野气得在办公室里暴走，根本停不下来，“你说在外面拦着那个律师很难吗？不能等我问完再送进来吗？”
“你都说是律师了，再说人家有钱人请的能是老实人？我们小兄弟可都是老实人啊！几个上纲上线的帽子一带，都是有家要养的，谁敢拦啊！”
阿力赶紧站起来，帮他顺顺气，“好了，这条路行不通再想别的办法嘛！”
“办法，怎么想办法？”
袁野气得七窍生烟，“王智嘉这条路已经封死了，这个女人一句话不说，那几个打人的也一句话不说，你要我对一群哑巴怎么办？”
“那几个人都是陆景沉的手下，要不你找陆景沉试试？”
陆景沉这个名字袁野其实听过，猛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陆景沉是不是和那个霍子衿关系挺好的？”
“好像吧。”阿力点点头，“尤城有钱有势的不就那么几个，能关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