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光线很暗,但是言欢确定,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笑了一下。
“嗯。”他嗓音哑哑的,像是一根羽毛,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心尖上撩一下。
暖风拂过水面,掀起淡淡涟漪。
“你像夏至的分界线,是我一生里最长的那个白天。”
电影放完,屏幕上映出了这一行字。
这是女主角在电影最后,写在日记上的一句话。
言欢默默把它记下来,回去之后,她忽然从背后拉住了云非城的胳膊,她说:“那句话,我觉得你如是。”
云非城翕动了一下唇瓣,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乎在想她突然说这句话的含义。
言欢笑嘻嘻的抱着他的手臂拉他走,让他不要想了。
我觉得你如是。
倒过来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就是我一生中最长的白天。
言欢知道云非城听懂了她的话,因为她们上车之后云非城就锁了门,把她压在车门上就开始不停地吻她。
窗外又绽放起了烟花,噼里啪啦的好热闹,车子里是旖旎的热情因子,言欢承受不了男人的热情,红着脸庞说着不要,可是云非城怎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挑起的火你来灭。”云非城神色一暗,哑着嗓子含住她可爱的粉色耳垂。
言欢“呜”地嘤咛了一声,娇躯哆嗦了一下:“那……那回去……再说……”她退了半步,求他别在这里。
云非城靠在她的脖颈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她的馨香,应该压了好久才平复好冲动。
一句话都没说,踩着油门就往别墅赶。
言欢抱住了自己酡红的脸颊,拼命平息砰砰直跳的心脏。
“真、真是的,都一大把岁数的人了,还、还玩这一套!”言欢把车窗摇下来吸着冷气。
她说的很小声,可是云非城还是听到了。
云非城勾了勾唇,抬手又把窗户摇上来,神情又恢复了惯常的严肃:“外面冷。着凉了怎么办?”
言欢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还不是你惹的。”
回家之后,言欢正要洗澡,云非城却忽然推门进来。
言欢:“?”
男人高大的身形兀地压下,直接把她壁咚在门口。
那漆黑幽深的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干、干啥子?”言欢愣了一下。
云非城危险地翘起唇角,挑起她的小下巴,声音因情绪的原因而压的很低:“我老?”
言欢:“???”
她无辜的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不老呀。”
这该死的求生欲!
言欢突然有点后悔把儿子送去了老宅。
今晚别墅里就她和云非城两个人……
翌日
精神病院内,裴清清缩在病床前,苍白的小脸已经瘦脱了相。
窗子外,萧条一片,偶尔有看护进进出出。
这是S市一个偏僻郊外的精神病院,裴清清不敢踏出这个门半步,因为谁都意料不到,踏出这个门之后,等待的是残暴的杀戮现场还是神志不清冲她嘿嘿傻笑的病友。
她没有疯。
可是待在这里,她早晚都会被逼疯。
她有些畏惧,却只能以防备发姿态抱着膝盖警惕的盯着门口。
因为太瘦的原因,她的眼睛深陷眼眶中,显得一双眼睛很大。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比监狱里还要难熬。
这里,没有人会和她说话,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疯子,对她避之不及,她所认识的人,都是神经病。
她曾经是炙手可热的当红女星,游走在各种大型顶流交际会所,就算她也曾低谷过,失败过,遭受过世人各种各样的唾骂,小三,不要脸……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有顾尘喆。
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从神坛跌落的感觉让她崩溃。
裴清清默默地流下了眼泪,里面有后悔,不甘,愤恨,以及浓浓的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尘喆。
顾尘喆,你在哪里?
我好像后悔了。
“呜……”裴清清咬着唇瓣默默哭泣着。
她第一次这样无助的缩在墙头哭泣。
从前,她的哭泣都是带有目的性,她要博得男人们的同情,用卖惨来体现自己的无辜和脆弱。
原来真正想哭的时候,只会默默流泪。
……
“103,有人来看你。”看护在铁窗子外喊话。
这里没有裴清清,只有一个一个代号,这里的人已经不算人了,是圈养起来的畜生,发狂的野兽。
裴清清抬起了清丽苍白的小脸,随后,门开了,伴随着锁链掉落的声音。
青年穿着一身青色的长风衣,长身立在门口。
以遥远的距离注视着她。
原来真有一种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裴清清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几十种情绪在这一瞬间肆意地在脸上变化。
“顾……顾尘喆!”她发狂的欣喜,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哭又笑的冲男人爬了过去。
“顾尘喆,顾尘喆你终于来看我了!”
“呜……”她又低下头,努力拭去脸上的泪水,尽量看起来还同从前一样光彩耀人。
青年站在原地不动弹,只是看她。
裴清清不解地眨着迷蒙的双眼,忽然有些对自己不自信了起来。
他这样,他还会爱她吗?
裴清清捏住自己的手指,像只哈巴狗一样对主人摇着尾巴:“你救救我……救我出去好不好?”
以前,男人对她有求必应。
裴清清不知道如今她落魄到这种地步,顾尘喆还会不会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