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监狱里。
裴清清穿着狱服,手脚都被拷上了,默默跟在警官身后来到言欢面前。
看到言欢平安无事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裴清清一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猛地变化了一瞬,她死死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你……”她张了张嘴,嗓音沙哑无比,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一样,浑身的上下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只短短的几秒钟功夫,她呼吸急促,看着言欢的目光也变得狰狞憎恨了起来:“你居然没死!”
她看向言欢之后又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云非城。
男人长身玉立,玉面冠好,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可是与她对视的那一霎那,她看见了里面藏着的冷雾。
他还是同从前一样俊美自信,仿若天神一般的男人。
而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她!
裴清清心如刀绞的同时,毒舌般愤恨的目光冷不丁朝言欢射了过去:“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一如既往的保持冷静,可是谁看到她藏在衣袖底下,死死抠住掌心的指甲!
言欢和云非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她冲他回以一个安心的点头。
云非城抿了抿唇,轻轻拍了拍言欢的肩膀。
“有什么事,叫我。”他拧了拧眉,警告性的看了裴清清一眼。
随后离去。
裴清清当然看到两人亲密无间,彼此信任无比的眼神互动,当即便气的胸口隐隐作痛。
她冷冷的瞪着云非城离去的背影,直到男人彻底消失,这才阴冷地冲言欢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你来,是想看看我过得有多落魄么?”她笑着笑着,眼眶都红了。
是得不到而不甘心愤怒嫉妒憎恨的眼神。
裴清清支撑着干瘪的身子,两只瘦如枯木的手臂死死的抵在旁边的桌子上,不让自己跌倒下去。
“你赢了。”她冷笑着继续说:“言欢,你赢了。”
见言欢始终沉默,裴清清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她不知道哪来的劲儿,发疯似的想要挣脱手铐,拼命地用脑袋、用身体冲撞着面前的桌子,椅子。
如若不是旁边的刑警及时制止,裴清清已经早就已经扑上来了。
“言欢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就这么命大!掉进海里居然也能活着回来!言欢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给我去死啊!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臭婊/子,凭什么?到底凭什么非城这么爱你!”
“我到底哪里不如你?哪里不如你啊你告诉我!”裴清清横冲直撞,可她哪里是警官的对手,不过半分钟就被彻底压制在了墙壁上。
她一张铁青色涨红的脸庞与墙壁相呼应,凌乱的黄色大波浪早就失去的以往的光泽。
她面容狰狞,嘴唇因为干裂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滴在她那套脏兮兮的狱服上,让她看起来这样潦倒窘迫。
而言欢却始终站在她的对立面,高贵平静,甚至平静到冷漠的静静看着这一幕。
女人初见到她时的愣怔,惊慌,不知所措,再到回神,愤怒,嫉妒,憎恨,想不开,以至最后的发疯,发狂,癫狂,一幕幕全部在言欢的眼睛里上演。
她好像是一位优雅而美丽的顶级贵妇,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她发狂发癫,却又对她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裴清清此刻终于知道了,言欢她根本就不屑她,她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把她当成情敌。
她从来都是这么自信,自信到让她恨不得撕碎撕烂,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在她眼里,她和那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
非城爱的从来都是她言欢一个人!
不管是曾经失忆也好,她整容成别的女人的模样也好,云非城爱的都不是她,而是她身上言欢的影子!
她不论怎么做,怎么努力,非城都不会真正爱上她。
裴清清突然就红了眼眶。
酸涩的眼泪滴滴答答的从泪腺里流了出来。
她慢慢地擦着墙面摔倒在了地上,一双原本明艳动人的眼睛此刻却瞪的大大的,毫无光辉。
水泥地面被她哭湿了,晕开一抹抹深色的印记。
“疯完了么?”言欢冷淡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裴清清的脸上终于又有了表情,变幻不定的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言欢。
“你到底想做什么?”裴清清颤抖着声音问。
一个女人,怎么能平静到这样?
她太冷静了,以至于身上的气场令她感到害怕!
裴清清不知道一向高傲的她怎么会出现这种恐惧的心理,何况对象还是言欢这个贱人!
“我想说的是。”言欢停顿了一下,杏眼迸发出一股寒意:“你早该有这一天。”
“你以为,当初你让林栗替你坐牢,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裴清清呼吸凝滞,有些畏缩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那件事都是林栗干的,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她冲言欢低吼了一声,她以为自己露出这种疯样子就能让言欢害怕。
后者却挑了挑眉,抱肩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
室内有些闷热,言欢慵懒地脱下了云非城给她披上的大衣外套。
裴清清堤防地看着言欢的一举一动,如临大敌。
“我有说追究那件事了么?”言欢轻笑。
“我只是在想,狗为什么改不了吃屎?你为什么改不了抢别人老公的毛病?”
“言欢你才是狗!非城他是我的!没有你,他就会和我在一起!”裴清清立刻就急了,她想站起来,可是腿在刚刚的撒泼当中已经被警官打伤了。
“可是我还在呀。怎么办呢?我命大,没死成。你气不气呀?”
“你气死了吧?”言欢扯起了唇角,杏眸居高临下的睐着裴清清。
“你刚刚说的没错,我赢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我,我言欢,没死。”言欢修手淡漠地挑起女人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末了,清容缓缓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恶心?像一坨屎一样,缠在我身边?”
裴清清愣怔,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庞忽然转向言欢身后走来的一抹身影。
“非城!”她哭哭啼啼的看着云非城,一脸渴望男人为她做主的样子。
太可笑了。言欢将裴清清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