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开的是扩音，这些话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却字字敲进赵金莲和叶若海的心里，尤其是赵金莲，见叶若海面露心虚，她眼睛立刻红了。
“叶若海，你还真想换啊！”她狠狠推了叶若海一把，“你看看这死丫头怎么说的！什么叫逼死她妈，那老娘们本来就要死，再说了，老婆死了，难道还要当一辈子老光棍啊！”
“好了！”叶若海吼了一声，“你正常点！别疯疯癫癫的！”
叶苑苑听到这话，故意道：“爸，你怎么又跟以前一样了，我妈生病那会你也是这么说的，难道，你已经厌烦赵金莲了？”
“你别挑拨离间！”叶若海气的咳嗽两声，“我知道你怨我，但这事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萱萱都跟我说了，当初她和叶迟好好谈着恋爱，你非要掺和进去，后来还三番两次想害萱萱，最后不管你是怎么坠的海，总之，在我这里，我女儿叶苑苑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萱萱。”
“你说什么？”叶苑苑嗓子微哑，“你只有一个女儿，那姐姐呢？姐姐在哪儿？”
叶若海沉默。
叶苑苑直接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那支撑她寻找真相动力瞬间塌陷一般，她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咆哮，“你是不是把姐姐卖了！姐姐现在在哪儿！你告诉我！叶若海！”
“我……”
“说啊！”叶苑苑崩溃大哭，“你到底把姐姐怎么了！你快说，姐姐还活着吗，你告诉我，求你了！”
叶若海叹了口气，“灵仙还活着，只是她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确定她还活着。”
“你怎么确定？你当初把姐姐送到哪儿了？”
叶若海连连叹息，“是一个女人来接的她，那个女人没露脸，但她说是受人所托，还给我了五十万，当时家里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太缺钱了，那笔钱来的刚好，能让我东山再起，我没办法拒绝……”
叶苑苑脑袋嗡嗡作响，女人，受人所托，难道是那个救她的女人？
她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姐姐被接走的具体时间吗？”
“差不多就是你坠海后的第七个月。”
第七个月，那不就是她答应那个女人的时间么，看来那女人没有食言，确实来接了姐姐，可听叶若海的语气，姐姐过得并不好，甚至是，糟糕。
深吸了口气，叶苑苑努力平复心情，追问道：“你怎么知道姐姐还活着？”
听到这话，叶若海极其抗拒，“我不想说，挂了吧！”
“你必须说！”叶苑苑咬牙切齿，“如果你不说，我就毁了叶萱萱，我让你一个女儿都不剩！”
赵金莲听到这话，立刻就炸毛了，“关萱萱什么事，叶苑苑，你要是还想再死一遍，我不介意成全你！”
“赵金莲！”叶若海又惊又怒，“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我……”赵金莲也自知说漏了嘴，试图辩解，“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叶苑苑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又没失忆，只不过……”她自嘲，“我没想到，爸也知道这个事情，怪不得家里没人报警。”
“苑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应该有新的生活，别在纠结了。”叶若海规劝。
叶苑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已经过去了？我死里逃生，受了这么多年苦，就是这一句话可以弥补的？我告诉你们！刚刚的电话我已经录音了，我可以交到警察局作为证据，而且不止这些，赵金莲你自己做的那点事情，我都知道的很清楚，手里也有证据，你可以跟我试试看，到底谁的把柄多一点！”
“你骗谁呢！什么录音，什么证据，你都在放屁！”赵金莲厉声道。
叶苑苑冷笑一声，“你要是不在乎，明天我就交到警察局。”
“好了！你不就是想知道你灵仙的下落吗！”叶若海气急败坏，“我告诉你，我全告诉你！”
“那就说吧！”
叶若海喘了口气，咳嗽几声，“当年，那个女人带走灵仙的时候，还要了一管我的血，当时我不知道她要血干什么，但她给我说，如果不把血给她，五十万就不给我，为了那五十万，我只能让她抽了我的血！”
“这跟姐姐有什么关系？”叶苑苑不耐烦。
“你听我说！”叶若海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打颤，“接下来的事情，就跟灵仙有关！那个女人带灵仙走的第三个月开始，每到10号，就会有一封没标记地址的快递寄过来，我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而鉴定双方，就是我跟灵仙。”
“我当时以为是恶作剧，就没那么管那么多，把报告扔掉，就继续生活，可第二个月，那份报道又寄过来，信息都跟上一份一样，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在意了，也问了医生，知道亲子鉴定报告，得用含有我DNA的样本检测，而那个时间段，只有那个带走灵仙的女人取了我的血！”
叶苑苑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报告是那个女人送过来的？”
“就是她！”叶若海话带恨意，“她寄到第七个月的时候，告诉了我真相，她说像我这样把女儿卖掉的父亲，不配拥有安宁的生活，所以她每个月给我寄亲子鉴定报告，就是要时刻提醒我，灵仙是被我卖掉的！”
“那你又怎么确定姐姐还活着？她除了给了发报告，还做了其他事情？”
“对！”叶若海声音打颤，“去年年底，她不仅给我寄了亲子鉴定报告，还给我寄了一份病历，那是灵仙的病历。”
叶苑苑连忙追问，“姐姐的病历？姐姐生病了？”
“是受伤，不同程度的伤，有时候是骨折，有时候是脱臼，有时候是砍伤砸伤，一张张病历，配上详细的病情描述，你懂这种感觉吗，我真的要奔溃了！”
叶苑苑浑身颤抖，“那，那伤好了吗？每个月你都能收到病历，姐姐之前的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