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栖也没管那沐凉初没地儿坐，有些可怜巴巴的。她拿起桌面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活过来了似的，说道：“哪儿啊，当时我真的是出门了，但是半道上又被我哥喊去了，这不是拿了好多东西给你了？”
“这是？”叶苑苑刚刚也在思考，这一大叠的白纸，能是什么东西。
“这是合同，我哥他想着和你合作呢！”楚云栖抿着嘴笑，将合同拿起来，放在她的眼前，“你考虑一下？”
“和我有什么好考虑的？”叶苑苑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她只不过是个设计师，哪有和设计师谈合作的，顶死了就是个签约。
待她看清了合作的内容，不禁有些惊讶。
“你们要和rose pourpre合作是吗？那你们应该直接去迟旭找迟九镰啊！”找她干什么？
“找过了，迟九镰说，这个公司的法人是你，负责人也是你。”楚云栖说完，叶苑苑的脸色就变了。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叶苑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愣愣地盯着桌上那杯死水一样的咖啡，黑得好像某个人沉沉看过来的眼睛。
所以说，这个公司居然是用她的名义办的吗？
沐凉初见两人压根就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只好在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此时听见这句话，便转头说道：“这个公司是他送你的礼物，就只有你不知道了是吗？”
“你啥意思？”叶苑苑摸不着头脑。
“上杭大部分商户都知道了呀，在开幕仪式上就有说过，你是没有听见是吗？”沐凉初颇有一点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可怜那家伙，搞了这么大一出浪漫，结果直接被你miss掉了。”
叶苑苑愣在当场，只顾着看那一堆合同，喃喃说道：“这怎么可以？”
沐凉初撇撇嘴，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楚云栖看了一眼沐凉初，说道：“对啊，你是不知道，这么浪漫的一件事，估计还能成你们公司的特色了。”
横竖rose pourpre也是个浪漫主义的服饰公司，那些人多半会把这件事情当作是噱头，用来招揽顾客的。
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这事儿是真真切切的。
叶苑苑坐在原地只觉得嗓子有点干，以往迟九镰看着自己的那沉沉的目光似乎在回忆里也带上了一点试探的意味。她早该跟他说一声谢谢的，只是那天开幕式上，她彩排了一早上太累了，下了剪彩仪式就没再管过台子上到底还说了什么。
楚云栖唇边噙着一点笑意，劝解道：“你别觉得有什么，一个公司而已，要是不让男人掏出点东西，只怕他们还不把你当一回事呢！”
叶苑苑正想替迟九镰辩解一下，却见楚云栖一脸莫名地看向沐凉初，手里还似有若无地摸着中指上的戒指，她这才恍然明白，楚云栖这番话只怕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眨了眨眼，有点感兴趣。
这两个人在这之前，她还从来没想过能走到一起。楚云栖年纪小，一直都是不在意什么相亲的事情的，她哥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档子事。
“你们这是……”叶苑苑轻咳一声，忍着笑说道：“挺亲密啊？”
可不是，楚云栖那只托了叶苑苑从法国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限量版包包，此时正放在沐凉初面前的那张桌子上。
叶苑苑就只管看着，楚云栖那张白玉似的脸颊上突然浮现出一点红晕来。
“谁跟他亲密了？还不是家里人管得严，非要我们在一起，说什么联络联络感情！”楚云栖一急就说了这么一堆话，看着叶苑苑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又羞又急，干脆说道：“反正……反正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啦！”
叶苑苑见她真的急了，连忙去看沐凉初。
沐凉初低着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下一秒抬起头来，依旧还是向往常一样调笑。
“苑苑，你问她这个干嘛？你是不知道，她是最讨厌我的，想起这件事都烦！”
话说的是开玩笑，但也是避重就轻。叶苑苑和沐凉初毕竟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了，哪里还能看不出掩盖在笑容底下的那点勉强？
她还想问，你们都已经订婚了，以后还是要结婚的，就算是家族要求的，那你们难不成就真的这样子，凑合着下去？
沐凉初不是这种任人摆布的人，要是他真的不愿意，只怕就算是那个老爹，也奈何不了他。
反正家里的产业，他又不跟那个大哥去抢，老头子说白了，压根就没有可以制得住他的条件。
楚云栖沉默了半天，才从兜里摸出那张卡来，“说了这么久，差一点忘了正事儿。”
她伸出手，将那张卡直接递给叶苑苑，“拿好了，这可是你的工钱。”
是那个项目的尾款。叶苑苑笑眯眯地接了过来，说道：“谢谢云栖。”
“谢什么，我先走了，还有人约我做头发呢！”楚云栖撅了撅嘴，拿过自己的包，顺带瞪了沐凉初一眼，“你可别跟着我！”
沐凉初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一脸老神在在，“谁跟着你，别自恋了好不好！”
“哼！”楚云栖翻了个白眼，直接走人。
叶苑苑坐在原地，捧着快要凉了的咖啡，含着笑意看向沐凉初，笑道：“沐大公子，你这是栽了啊？”
沐凉初叹了口气，神色在楚云栖走后，也收敛了些许，他用手撑着额头，虚虚地看着门口，“谁栽了？”
“不是吗？你说说看，你对云栖是什么感觉？”叶苑苑眨了眨眼，颇有一点愉悦。
看着沐凉初栽了，其实她也算得上是解脱。
否则沐凉初一直不说，但是眼里只有自己，她说看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沐凉初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了三个字。
“不知道。”
“不知道？”叶苑苑皱着眉，“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你跟我说不知道？”
沐凉初有些委屈，“就……我也说不好，但是和谁都不一样。”
叶苑苑是没有想过，沐凉初当初对着自己死缠烂打，各种招数花样百出的。
而今居然会像愣头青似的，说一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