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大概当真是贫穷至极,屋子里面也是如同外面般一贫如洗,然而,最吸睛的大概还是在一处木榻上,已经腐烂的尸体。
目光触及到那人身上溃烂的伤口时,就连韩靖轩都是忍不住略微蹙眉。
“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叶安良一语不发,仿佛并没有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一般,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在韩靖轩惊诧的视线之中,她拿出了刚刚由暗卫准备好的手套,套在了手上,竟然是毫不顾忌的上前翻弄着已经腐烂的尸体。
半晌,叶安良脸色有些难看的停止动作,脱下手套扔到一旁,挥手示意韩靖轩和自己出来。
屋子里始终弥漫着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是以韩靖轩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不做停留的迈开脚步跟在了后面。
“情况如何?”
来到外面,韩靖轩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战神王爷,似乎刚刚那个有洁癖的人不是他一般。
事情对瘟疫的发展来说确实很重要,所以即便叶安良的心中想要吐槽,但却依旧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去开口调侃,只能是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把刚刚的发现复述一遍。
“死者已经是不惑之年,但浑身肌肉紧绷,双手呈拳状,面目狰狞,可见生前一定是经历过极大的痛苦。身上并没有致命伤痕,但身体表面却都是利器所导致的伤口。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韩靖轩的表情早已经随着叶安良的叙述逐渐变得愈发凝重,不由自主的问道:“而且什么?”
“那人的舌头被人割掉了!声带被毁,发不出半点声音!”
由此可见,这个人生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口一点一点的腐烂,那种感觉即便是想一想都是一阵的恶寒。
叶安良一直维持着那种沉着冷静的表情,不像一个女孩子。
普通的名门闺秀,在见到这种场景,就算是不被吓得落荒而逃,也是断然没有办法做到如此冷静的判断分析。
韩靖轩竟然并没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件事情上,反而是带着几分审视的看向了叶安良,“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安良下意识的一愣:“什么人?”
“没错,我记得你自幼在丞相府长大,随后入宫做了韩潇的妃子,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之中,为何你对这种事情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况且,你好像并不觉得害怕。”
目光触及到那双锐利的眼眸时,叶安良心下一惊,也明白此刻自己表现的实在是有些过于冷静。
并且还有一点,这人实在是有些太敏感了!
明明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关于瘟疫,可是他竟然还有别的心情去询问自己,由此可见他心智究竟有多么的骇人。
她并没有转移视线,因为那就代表着自己心虚,所以一直冷静的与韩靖轩对视着,最后开口道:“你是在怀疑什么?我究竟是不是叶安良,恐怕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普通的女子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会害怕。但你可不要忘记我师父是谁!”
韩靖轩下意识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搭上的关系,但是这女人的师父,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毒师!
如此说来,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仅仅这样,还没有办法让韩静轩打消心中的所有疑虑,为了不打草惊蛇,脸上故意装作了一副淡然的样子点头。
“按照王妃先前的意思,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淡然的转移话题的男人,叶安良只觉得那些传言似乎是真的。
先前外面都传闻摄政王韩靖轩心智近妖,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乃是当之无愧。
从她还对这些话不以为然,然而此刻看来却并非没有半点依据。
就连叶庭和韩潇都没有察觉到的事情,不想他竟然是察觉到了几分端倪,看来今后自己应当再多加小心,万万不能暴露出半点不对来!
“没错!并且那人心思之歹毒,已经超乎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说话间,叶安良的眉眼之中多了几分的阴翳,实在是想不出,在这太平盛世,会是谁故意做出这种事情来。
“十有八九并不是韩潇,他虽然对我二人心存怨言,想方设法的想要除掉我们,但却不至于用这种阴损的办法。这件事情,确实是应该好好调查一番!”
韩靖轩依旧是那般面目表情,但是站在旁边的叶安良却能够感觉到,他心情似乎还是不好。
是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也算得上是这个国家的守护神,此刻眼睁睁的看着黎民百姓遭受这样的灾难,他自然是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来!
相对无言,气氛略微的带上几分的尴尬。
最后还是叶安良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王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核实一下屋子里面那死者的真实身份,但若是想要做到这些,恐怕还需要把那些感染瘟疫的人想办法治好,所以与其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到王府配药!”
韩靖轩道:“不需如此麻烦,这件事情需尽早解决,你把他的相貌画下来,我们一起去格力那些病人的地方询问!”
一听这话,叶安良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也是,身为王爷,平日里自然是指使人指使惯了,更何况身为名门闺秀,自然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也不奇怪。
只可惜壳子虽然是这个壳子,但是里面却是真真切切的换了另外一个人,就连写毛笔字都是惨不忍睹,更别提那素描丹青!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韩靖轩皱着眉撇了她一眼,随后一声轻嗤:“本王倒是忘了,这种事情王妃想来是做不惯。”
说完,已然率先转身朝外面走去,说话的语气之中尽显嘲讽之意。
叶安良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比了比拳头,同时心下鄙夷,在这里一本正经嘲讽她,就好像能够比自己做得好一样!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