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韩靖轩手中攥着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正在交谈的二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这位老朋友应该一向十分淡然,说好听些是不食人间烟火,说不好听一些,就是过于冷漠。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今天竟然特意跑过来关系叶安良这些事情,倒也不是他过于疑神疑鬼,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不太对劲。
想了想,他还是站起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好了,既然我们已经定下了,明日就要离开,不知你今后打算如何呢?”
韩靖轩还在这里的时候,宁梓晨可以留在摄政王府,美名其曰的来探望朋友。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就要离开,似乎宁梓晨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了。
叶安良不动声色地拽了拽韩靖轩的衣袖,这家伙怎么如此说话?亏两个人还是好朋友呢!
人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比较敏锐,可是有些时候,男人的也不差。
身为同类,他自然是能够看出宁梓晨那种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只可惜二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也正因如此,他说的话才没有过于难听。
对于一个觊觎自己喜欢的人的家伙,如果换作是旁人,他一定是不会这样轻易善罢甘休的。
韩靖轩的出现,大概也让宁梓晨恢复了些许平日的理智,看到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时,他的眼眸暗淡了些许,随后,又扯起唇角笑了笑,仿佛先前那些许的落寞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永远都赖在你这摄政王府里面吧?”
宁梓晨又恢复了平日里那淡然的模样,与此同时,眼底深处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先前倒是他逾矩了,有些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去肖想,如此看来,大概是先前那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些更为期盼的东西,只不过却仿佛气泡一般,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消散,注定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
与其给人徒增烦恼,不如独自一人埋在心底。
叶安良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宁梓晨身上的变化,一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就仿佛是知己一般,然而在韩靖轩说出了那些话以后,他似乎一下子拉远了距离,又变成了那个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存在。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随后开口,“你要离开,那今后我们应该如何联系?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你究竟是来自哪里,虽说是什么白雪阁,但我却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若是今后有事找你,可如何是好?”
宁梓晨笑了笑,“他知道的。”
只说出了这四个字,他克制的看了一眼叶安良的方向,随后把目光转移到了韩靖轩的身上。
“你们明日还要赶路,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的他没有给两人拒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叶安良想要开口,但却被韩靖轩接下来的动作给打断。
只见韩靖轩扣住了她的肩膀,眼中略微带着几分不善的问道:“我只是一段时间不在,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叶安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十分坦荡的开口,“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难道你就没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朋友吗?更何况前段时间你不在京城,摄政王府的这些事情也多亏了子真一直忙前忙后!”
说完,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韩靖轩,“瞧你,刚刚还用那种语气和人家说话!”
韩靖轩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唇角,叶安良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可是他却不同,有些事情自然是能够察觉得出来。
他抿了抿嘴唇,态度略微有些强硬,“总而言之,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收回来吧,你现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想想明天该怎么走吧!”
说完,也是转身离开了这里,只是离去的背影之中略显匆忙,就仿佛是在逃避着什么一般。
叶安良皱眉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在心中反复思索着刚刚三人的谈话,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件事情的叶安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推敲以后,终于是隐约的有了几份猜测。
那家伙刚刚表现的如此别扭,他不是会吃醋了吧?
乍一冒出这样想法的叶安良只觉得有些荒谬,然而仔细想想却又似乎处处都有这种征兆。
刚刚心头升起的些许不满瞬间消失,她在心中暗自偷笑,这家伙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可爱许多。
或许在旁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然而在叶安良眼里,他那形象早就已经被彻底颠覆了。
皓月当空,此时正值午夜。
叶安良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朝着摄政王府的某个角落走去。
从那面墙上熟练地翻了过来,叶安良毫不犹豫地朝着百花楼的方向前进着。
既然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想必一大早就会和韩靖轩待在一起,恐怕也没时间和这人道别,此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如果不把京城之中的这些事情仔细托付一番,难免会有些不放心。
深更半夜看到叶安良的池暝明显有些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位摄政王可是已经回去了,你在这午夜私会男人,难道就不怕被他发现?”
看着身前的人挤眉弄眼的模样,叶安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好在已经习惯了池暝那副做派,也并没有因此而感觉什么不自在。
她拿出一张银票,推到了面前人的方向。
池暝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那上面的数值,眼中有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惊讶神色。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刚刚洗劫了摄政王府的库房吧?”
叶安良再次翻了个白眼,“你要有本事,你不妨去试一试!”
摄政王府,向来戒备森严,库房重地更是如此,她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有些信心,但也没自负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