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认真的看向宋明月,道:“当真是饿得。至于残蛊的发作,大抵是你的情绪波动,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我能察觉的到你体内残蛊的异动,但是它也只是捣乱,并不会累及你的性命。说到底……还是我的无用,救不了你,也抓不到幕后黑手。”
宋明月是心软的人,看到青玄忽然开始怨怪自己,不免有点于心不忍了。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这样,可是他不仅愿意帮助自己,还无怨无悔的留了下来,陪在了自己身边。这种事情七分看天,她纵然心中不甘,不愿,可到底也怪不了别人。她蹭了蹭青玄,轻声安慰道:“这又有什么怪你的,生死有命,我倒是不怕。至于甘心不甘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不必想那么多,也不必自责,我如今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也全是你的功劳,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怨你。”
“你能这样想,那自然是最好的了。”青玄自己心中有愧,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又无声的走了一会,宋明月觉得累了,便又和青玄原路折返了。
因为这里是贤王府,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也没有醒来就处理不完的家务事,更没有路过时觉得心有不甘而吵吵嚷嚷的丫鬟,宋明月酒足饭饱之后的这一觉,一直心满意足的睡到了快要日上三竿才起。她倒不是不注意在外面面前的形象而是她是打心眼里把戚柔当做自己的干娘,亲人,所以行事种种,都会比对待客人或者陌生人随意随性一些。
宋明月起床之后,在梳洗中听到原来贤王妃今天一大早就入宫去了。戚柔本来就和皇后关系亲密,时候被叫去喝茶倒也不稀奇,不过宋明月很难确定戚柔会不会真的把让自己搬出去这件事情提上日程。按照心里的意愿来说,她是一晚个不玩意搬走了,毕竟自己母亲死去的秘辛,体内残蛊的秘密,这都需要她在宋府中呆着,守株待兔,一步步的抽丝剥茧才能完成。她想象着,不禁哀哀叹了一口,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既然王妃不在府上,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即刻就收拾东西回府了。等到时候王妃回来,你们替我向她说一声,我呀,改日再来。”
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谁也不好意思强留。原本是普通的梳洗,也就改成了临别,宋明月洗浴更衣,换了自己来时的那身衣裳,去后院中把自己的马车以及那匹膘肥体壮的大红马都领了回来,当然,还有青玄,以及钟离期替她串好的那颗珍珠。走的时候钟离期也没有来送,据说也是出府不知道干什么了,贤王更是被皇帝叫去宫中已经有几日没有回来了。所以,偌大的一个贤王府,反倒成了宋明月这个客是最贵重的一个人了。
贤王府中的人也不敢多做主,或者说什么,宋明月说什么便做什么,很快就一群人簇拥这宋、青两人出了府门。宋明月钻上了马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再会。”青玄便催动着鞭子,马儿便扬蹄走了。其实宋府的马车规格有四驾也有双驾,不过小姐们出行都是单匹,据说是京中的传统,这样的单匹马车走的不缓不急,合适闺阁小姐们的气势风格,不过也是因此,会慢上一些。宋明月如今做马车已经成了习惯,所以也不计较什么快满了,独自悠然的躺在马车内,口中哼着不知所谓的歌谣,听起来心情极好。
青玄听着听着,不免笑了起来:“你在开心什么?今日的心情倒不是不错,回宋府也成了你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吗?”
“这倒不是,只是回宋府成了一件不会再让我难过的事情了,我变得强大了,这不正是一件好事吗~”宋明月停了歌儿,一双腿嗒嗒的叩着马车的地板,十分有节奏的敲着,“我哼歌儿纯粹就是心情好,怎么嫌弃我聒噪了?”
“哪儿敢,我喜欢听还来不及。”随着相处的久了,青玄便愈发不会端着他那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子了,俏皮话也是一句接着一句,时常逗的宋明月有些措手不及。
宋明月‘哼‘了一声就坐了回去,马车前面的珠帘晃晃悠悠,她忽然看见了一辆宫中的小轿和自己擦肩而过,不经历的瞥了一眼,然后随口说道:“你知道方才路过的那辆小轿里面乘的是什么人吗?我告诉,这种小轿是专门用来抬出宫宣旨的太监公公用的,上次我被封宫中,来的那个李公公,就是乘得这样子轿子。我记载心里,后来还去查了一下,从此以后便再也忘不了啦。”
“你倒是心思细腻,什么都细枝末节都放在心上。不过,姑娘家,这样心细也好。”青玄也没有把那个小轿放在心上,心念动了动,尔后笑道,“不过每天花这么多的心思,难怪饿的快。你今日在贤王府中好像也没有用多少早膳,可还饿吗?”
宋明月以为是自己昨夜那风卷残云的胃口吓到了青玄,所以青玄才会这样揶揄的调侃自己,她涨红着脸,又十分不甘心的哼了一声:“你将我当做什么了,哪有那么快吃了就饿了。不过你到真是奇怪了,这两天怎么吩咐我的事情就离不开一个吃,难道我当真体虚要要食补的地步了?可是我日日吃得也真的不少啊。”
合着这丫头到现在都没有把自己饿晕过去的事情当做一回事,始终是这种将信将疑的态度。青玄有些无奈,笑了一声道:“我和贤王妃难不成还会串通了来骗你?你是当真需要多吃一些补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