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前一世,不就是因为识人不清,嫁错了人,所以导致自己那后半生的苦楚吗。宋晴儿这样悬崖勒马,自然是一件好事。大家都是女孩子,说起这些话来也没有什么忌讳:“你也别太难过,那种人会有他的报应。不过,你也应当痛定思痛。咱们宋家是没有儿子的,爹爹后继无人,往后的路也还说不定将会如何呢。你也要都做好准备才是。”
其实宋明月早就知道,皇上早就有意撤了宋忠勇的。但是这种事情,总归不好当着宋晴儿的面前说出来。有心想要提醒,但是也只能旁敲侧击一番。她苦口婆心的这样说了一番,也就不再继续说了,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我上回逛首饰店,想起你的首饰不多,所以想着给你带了支镯子。不过如今倒是发达了,这么多珠翠呢。”
宋晴儿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害羞地挠了挠头,随后把头发的簪子取了下来,说道:“哪有,这个就是普通的银簪,不过是几两银子的小玩意,我带着图着一个乐。”
“你过得好,自然也是好事。能好好打扮自己就好好打扮自己,我们到底是同处过一个屋檐下的,之前的境况如何,大家都明白。现在能享福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像从前那样了。“
“是了,这些道理我都懂。对了……二姐姐,你就不好奇,现在苏姨娘和大姐姐现在如何了么?”
“嗯……想要问起此事呢。我看你的这个住处比从前宋尔曦的屋子还要豪华,若是从前,她哪里会甘心。我虽然没有怎么打听宋府的事情,但是近来应当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府中难道不是风平浪静的么?”
宋明月是有意来打听,只是还没有切入到正题,就被宋晴儿率先提起了。她也就不推脱了,直接了当的问了起来。宋晴儿也是个话唠,现在的宋府冷清,宋尔曦失去势力,宋晚儿又不阴不阳,她自然是寂寞的很。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说话的人来了,她哪里关的住话匣子。
两个人坐在一起喝了会儿茶,宋晴儿就说了许多。原来苏氏因为之前红杏出墙,给宋忠勇带了绿帽子的事情,让宋忠勇火冒三丈。倘若不是因为他实在是位高权重,不能太过狠毒,所以才留了苏氏的一条命。先是把苏氏关进了小屋子里,用了好些私刑酷刑,到后来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宋忠勇怕她死,又请医用好药将她的命吊着,来来去去,花钱如流水一般。这新仇旧恨一添,苏氏的病虽然是好了,可是在宋府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不,何止是一落千丈,是已经不算是个人了。
苏氏从原本的屋子里被赶了出去,这么多年存下来的珠宝首饰全都被宋忠勇捋走了,就连她攒给宋尔曦的嫁妆,也都被通通没收。现在住在府中最破旧的一个柴屋附近,一日三餐都是下人的配置。因为之前受过刑,身子也是一如不如一日,经常要卧病在床,也没有人能帮衬着。
不光如此,宋尔曦也因为受到苏氏的牵连,在宋忠勇面前抬不起头来。原本那飞扬跋扈的性子,也都收敛了起来,说的难听些,就像丧家之犬。她本来就是又丑又蠢,从前都是全仗着苏氏的打点,现在苏氏已经不行了,她哪里有什么办法。
已经到了快要出嫁的年纪了,还胖的像猪一样,什么都不会。宋忠勇倒是想要把她嫁出去,可是媒婆一来,瞅了一眼她就走了。恐怕,婚事这件事情,近期都不能定下来了。
宋明月原本还想去看一看,不过听到宋晴儿说她们那么惨,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因为心善,只是依那两个人的恶毒心性,看到自己这么风生水起,恐怕又要恨上自己很久吧。她可不要做那种招人恨的事情,于是也就笑了笑,说道:“虽然,大家都是姐妹,母女,可是她们两个从前若不作那么多的恶,现在又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
“正是这个道理,我可是再也不会心疼她们了。”宋晴儿说着,往嘴里塞进了一块红枣糕,含糊不清的说道,“二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大姐姐实在有些可怜,就还帮衬着她一些。她倒好,不但不谢谢我,还说什么我从前是她的‘狗’,我这样对她好是应该的。这下把我给气的,可再也不理她了。”
“噗嗤……她怎么一直都那样目中无人?”听到这样的话,宋明月也忍不住发笑。
宋晴儿也是觉得好笑,冷着脸,不断的点着头,接着说道:“这还没完哪。我不管她以后,她就骂的更厉害了,凶我,还想打我。可是这是从前了吗?我身边的两个丫鬟出手拦住了。不过……虽然那个时候我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也没有怎么欺负她。想着好歹也是姐妹,给她留了些面子。不过还是将她禁足了几天,在那之后,她这才老实了,也会再找我。只不过,性格也就一天天的消沉下去了。”
要知道,如果说上一世的宋明月最大的仇人是柳如烟,柳如烟害了她的后半生,让她不得好死。可是去盄了柳如烟,那就是宋尔曦了。上一世的宋尔曦,也是导致宋明月不幸的罪魁或是之一。
宋明月可从来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听到宋晴儿说这对母女这样凄惨,不觉得难过,反而是觉得无比的欢快。她掩饰住这种清楚,把眉眼都压了下来,装作比较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她们到这个田地,也有一些是我的原因。不过倘若她们给我留一些路,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都知道的。二姐姐,我相信,也一直认为你就是个好人。”虽然宋晴儿从前的确和宋尔曦厮混在一起。但是一来,是那时她的确年幼,不懂事,很容易被一些东西所诱惑。二来,的确是处境太惨,倘若不去欺负别人,自己就要被欺负。也说得上是一种自保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