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面,接下来的就是一些寒暄和程式了,到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突厥强悍,而且盛产珠宝,每年进宫进贡送的东西都差不多。听着太监用那不阴不阳的声音一件一件的念着礼单,眼前就掠过了一箱又一箱的宝物。有宝石,有珍珠,有西域的地毯,有牛羊,还有布料,一件一件,一样一样,钟离渊看着,愈发觉得心满意足,每看到一件被运走,都要说上了两句夸赞突厥的话。
既然君臣的交谈这么融洽愉快,其他的朝臣也就渐渐的放松了心思,三三五五的成群,又开始喝起酒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突厥带来的进贡物品才都清点完毕。然而那个陆明楼,全程一直保持着和善有理的微笑,目光一直在在座的诸位臣子和姑娘们中来回游荡,却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眼神高贵而矜持,有一个真正王子该有的风度。
由于这个陆明楼的确太过亮眼,所以宋明月的确都在全程观察着他。根据她这几十年的阅历,和女人的第六感来说——这个男人一定不简单。
“对了,皇帝,我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不知道皇帝能否应允?”陆明楼本来都已经做到了席位上,但是他忽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单手扶着胸口,弯腰问道。
钟离渊就算是看在那么多宝贝的面上也要答应了,何况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随即大手一挥,道:“王子,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时候了,只要朕可以做到的,那就一定满足。”
“不不,并不是很需要您做的事情。”陆明楼回头向自己带来的仆役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副精致小巧的宝盒递到了他的手中。他接过,向皇帝道,“这是里面的是一颗我们国家也十分珍贵的珍珠。”他打开了盒子,向在场诸位都展示了一圈。
宋明月看到了,也是暗暗吃了一斤。那盒子约莫五寸,当中的珍珠约莫有三寸那么大,放在手心都不能完全握起来。而且珍珠的成色光泽,都可以显示出它是上品中的上品,珍品中的珍品。在座的各位都是识货的人,看到这么大的一颗珍珠,一个个眼睛都睁得圆圆的,连大气都不舍得出。
“我想把这个珍珠在宴会结束时,送给在座上中的一个人。希望皇帝可以体谅我这样的唐突的慷慨。”陆明楼说话的时候,目光很明显的停留在了殿中的诸位姑娘们身上,笑的很让人捉摸不透。
钟离渊其实是有些迟疑的,因为他今日叫百官带子女来,也是有他的私心的。他膝下的这些儿子也都是到了老大不小,该要成家的年纪了,若不是为了给他们挑选合适的皇妃,又怎么会破格喊了这么多姑娘呢。这些都是朝子朝臣的女儿们,按理说分给这个陆明楼一个,几个也都无所谓,可就是怕他会和自己的儿子看中的看到一起了,那到时候不就有些难办了。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苏盈忽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说道:“陛下,还是答应了他吧。咱们孩子的婚事也不着急,可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有损我们国威呀。”
“唔,你说的有理。”钟离渊点了点,旋即扬声说道,“好,朕允许了。”
“多谢皇帝。”陆明楼眯着他那淡色的琥珀眸子,犀利狡黠的像一只在等待猎物的兽一样。他又深深的鞠了一躬,重新的坐回了席位上。
钟离渊拍了拍手,原本弱了下去的丝竹声立马又变得响亮了起来。从殿外又依次进来了许多穿着一样衣裳的舞女,她们穿着粉色的裙子,袖子长长的,随着琴瑟之声挥舞起来时像是一朵朵的粉云漂浮在半空中。她们的身段柔软,脸蛋姣好,一颦一笑都随着节拍而婆娑起舞,时而如春燕展翅,时而如秋雨滴答,时而又想脱兔灵动,潇洒有不失优美,赏心悦目的仿佛就像是一副画。
顿时整个殿内的气氛变得热烈,众人都沉浸在这样美好的氛围这种。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歌舞却是一首接着一曲,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钟离渊喝的正高兴,一个不经意的侧头,忽然看到陆明楼却兴致缺缺,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对面前的美人一点都不敢兴趣。他不禁好奇问道:“王子,你不喜欢朕为你准备的歌舞吗?看你的样子,似乎兴致缺缺,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陆明楼似乎早就料到了钟离渊会这么问他,所以连思考都没有就直接答道:“回尊敬的皇帝,我觉得您准备的歌舞都十分的好,即便是在我们突厥,也没有你准备的这些歌舞好看。只是,我不懂,为什么皇帝您叫了满室的鲜花,却不肯叫她们盛开。一朵一朵都安安静静的坐着,难道,都只是点缀吗?”
原来是动了凡心了,啧啧,这倒是,不论是什么样子的人,只要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会这满殿中的莺莺燕燕动心呢。饶他是突厥的王子都不行啊,西北的粗狂豪放的女子,哪有他们这里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好看啊。钟离渊喝了不少酒,听到这变相夸赞的话,不禁有些飘飘然,遂拍了拍手,说道:“你们这些先下去。今日朕邀请了不少爱卿家中的千金女儿来朝,朕倒是时常听闻你们这些女儿一个个知书达理,能歌善舞,不知道,哪位小姐愿意上来献艺?今日,只要敢上来表演的,不论好坏,通通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