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概小姐你不知道吧。”江临川道:“自从夫人那件事情之后,老爷就不曾联系过我,直到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阮沛沛想,难道是那个时候,阮崇年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行了吗?
“是啊,半个月前,我接到老爷给我的信件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吃惊了。”江临川说着,从带来的包中,将文件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文件包,阮沛沛将它接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改变看法。将缠着的线解开,她看见的,是两个文件。
装订好的文件外面还添加着封皮,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对它的疼爱程度一定不低。不过,将文件拿出来之后,阮沛沛便不这么想了。
文件上面不是打印体,而是手写体,并且,字迹稍稍有些潦草,她看着就能知道,阮崇年当时写这的时候,情况是有多着急。
她有些忍不住地抚上了这字迹。纸张被笔造就出来的凹凸层次感,在她的指尖慢慢浮现,“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给我写信。”
这年头用信的人本来就不多,阮沛沛的朋友也不多,可她也没想过,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信能是自家父亲的绝笔。
“我也很好奇,不过,当我听到老爷真的死讯的时候,我便知道,他大概是不能用这之外的手段了吧。”江临川这么猜测着,可他也只是听闻了一些当时的情况,并不是非常了解。
阮沛沛点了点头,“江叔,法律上的事情,说实话,我不懂多少。”
“小姐,您的意思是……”
几乎是一瞬间,江临川就明白了阮沛沛的意思,“如果您放心的话,我便接下来。”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
当年江临川刚刚接手秦琴的事情的时候,不过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现在这么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她再次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好像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麻烦您了,江叔。”
朝着江临川,阮沛沛深深地鞠了个躬,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天上的阮崇年能看到多少,但是至少,这么做,她自己会心安理得一些。
……
江临川将文件留在了这里,说是他那边有备份什么的。但阮沛沛知道,这是江临川留给她的纪念。
别说她手头上没有什么关于阮崇年的东西,就算有,这东西也是要留下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做。”
易修彦在一边,刚刚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江临川走了,他才开始说话。
“不用这么做……”阮沛沛摇了摇头,“不这么做,怎么做?”难道她要向易修彦低头,求着他,帮帮她吗?
“我可以帮你。”
果然,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段时间,她在易修彦身边,思考的最多的,还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以前不一样,不是她的在意之处。
人都是会变的,不一样而是,并不能说明什么,而且她也会努力地去接受这个新的相处模式。可是……可是易修彦似乎,变得并不仅仅是对她的相处方式。
以前,似乎也隐隐有些这样的感觉。
“你不需要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功夫。”
阮沛沛背对着易修彦,用力地将手中的东西握紧,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她的能力可能和易修彦想比,不足一提,但是,她不是废物。她想有自己的一片天,想要有自己能努力的地方。
易修彦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半会儿竟然没给出回答。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出了办公室。心中想着,果然,这里不是长久的归处。
其实她已经想了很久,自己是不是能够安心地在易修彦身边待下去,答案是否定的。
从易氏集团走出来,阮沛沛在路边随便拦了辆车,回去了花店。
“刚刚我看阮小姐离开了。”
在办公室内,林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的,是皱着眉,思考着什么的易修彦。联想着阮沛沛的离开,他意识到,只怕是这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吧。
“恩。”
易修彦这么回答着,不一会儿,他又问道:“林峰,你谈过恋爱吗?”
林峰一愣,推了推眼镜,“您的意思是……?”
他将阮沛沛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对林峰也说了一遍。
“不用在阮小姐的身上花这么多功夫……”林峰不禁笑出了声,“说起来,您在她的身上,最近确实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就连会议的次数,也从一周五次变成了一周三次。”
“她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在补偿她吗?”
易修彦皱着眉,仍旧坐在沙发上,不解的样子,林峰觉得自己真的能笑出声。
不过,他必须忍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阮小姐曾经受过您不少帮助。”
不管是开店的时候,还是在月光的时候,都有。
当然,这些易修彦也都记得,不如说,帮助自家小女人,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所以呢?”
易修彦不明所以。
林峰清了清嗓子,“所以,阮小姐的意思就是,不希望您插手过多关于她的事情。”
这是林峰给出来的结论,一个让易修彦皱起的眉头,丝毫没有消减下去的结论。难得地翘起了二郎腿,道:“林峰,文件都交给你了,我需要好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