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依旧气愤,他不相信在他读书时最相信的警服会背叛初衷。这时,蓬头垢面了几天的刑侦组长一脸菜色的从办公室走出来,对几个组员招招手:“开会了开会了。”
果然成真了。
他刚离开医院不久,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找到了严亚琳的病房,正是高家派来说和的律师。
严父将筷子摔到来人的脸上,悲痛欲绝道:“如果是你的女儿遭到这种伤害,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不要高家的臭钱,也绝不会撤销指控!”
那人擦去脸上的菜汁:“严先生,贵小姐的遭遇虽然十分令人同情,不过高少爷品行高洁,必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可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贵小姐在校似乎从事援助交际……”
“一派胡言!我女儿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严父见到律师竟然说出这种话,气得浑身发抖。
“你已经把来意表达的很清楚了,那也把我们的意思告诉他们,”一向柔弱的严母起身,眼睛红红的看着律师,“就算是告到倾家荡产,我们也要他们还小柔和小琳一个公道!”
她并不怕什么高家钟家,他们有多少钱都跟她没关系,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女儿和小柔蒙受不白之冤。
小柔死得惨,死得惨啊!
律师看到两个老人油盐不进,玻璃片后的一双眼就带了寒意:“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保重吧。”
“该好好保重的是你们。”这时,严亚磊从门外进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俊脸阴冷,“我已经把刚才的话录了下来,不想丢掉律师饭碗,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律师脸色一僵,没想到严亚磊居然来这手,但是想想自己刚才只是表达了“亲切的问候”,并没有肯定过少爷们的罪行。饶是如此,他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夹着公文包悻悻的走了。
严亚磊看着悲戚的父母,轻轻握住他们的手:“我一定会让他们给小柔和小琳一个交代,你们就放心吧。”
严母扯着儿子的衣袖,再次哭起来。严父则看着儿子,默默拍拍他的肩膀。
他们早就把莫柔当成了自家的女儿,谁曾想竟会出了这种事……
“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必对他们客气了。”尹洛把严家的态度汇报之后,梁碧心道,“莫柔已经死了,严亚琳不也没醒吗,要是证据不足的话就无法断案了吧。”
尹洛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如果严亚琳一直没醒,高家也咬死不承认,虽然是厚颜无耻的装傻,不过也不失为一个脱罪的方法:“可以这么说。”
梁碧心哼了一声:“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高家也真是不如从前了。尹洛,你叫林律师去协助他们,至于媒体那边,随便他们怎么说,反正也没有证据。”
“是。”
尹洛忠诚的去执行命令,梁碧心看着桌面上的副总裁水晶铭牌,心里一阵烦躁。
她在这儿忙里忙外的给石韦擦屁股,石韦却和助理在外面逍遥自在。
不多时,新上任的项目组长硬着头皮进来报告一个坏消息:“梁总,元氏将我们设在港口的设施全部拆除了。”
内忧外患。
梁碧心公私还算分明,闻言正正脸色:“那些全是基础设施,元氏那边什么意思?”
“对方企划部的章才远已经给出了说明文书,委托方也同意把我们的设施拆除,说是方便改革,有利于发展……”
“一派胡言!分明就是想让我们石氏彻底失去港口!”梁碧心又不是傻子,她沉默片刻,说道,“不能白白的便宜了元氏,既然委托方都同意了,就把设施的折旧率算低一点,能回收多少是多少。”
组长道:“这个……元氏那边已经把折旧率算出来了,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低……”
这么一对比,元氏的确比石氏要干脆的多,他们是存心拿下这个业务的。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创收千亿的港口是说啃就能啃下来的吗?小心到时候赔的血本无归!
梁碧心一面诅咒,一面又是心疼。元祁本是她火眼金睛千挑万选才给季珊找到的如意郎君,如今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死丫头给抢走不说,他还公然与石氏分庭抗礼,真是气死她了。
石季珊还不知道元祁已经和淳于安结婚的事情,她那么喜欢元祁,只是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就不痛快,要是听到两人已婚一定会受不了的。所以她现在还是高高兴兴的,三句话就离不开元祁。
蔡文琪和姜萍萍二人跟着石季珊,看到她心情不错,心里的疑惑也不敢给她说出来。
她们听家里人说,元祁似乎跟连家的关系忽然亲密起来,他们猜测元祁和淳于安应该已经订了婚,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宣扬出去。
哎,能瞒多久是多久吧,季珊要是知道了,非要闹着杀人不可。
叶安乐在元祁家住下来。
虽说住在元家吃穿不愁,元祁养她一个也不算多,但叶安乐并不想把他当成长期饭票,她习惯了自己养活自己。身上的伤好了以后,她辞退了钟点工,反正家里就他们两人,家务不多,她一个人应付得来。
就在她打扫过房间之后,客厅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这个时候元祁还没有下班,他也没说今天会有人来拜访啊?叶安乐提高了警戒心,扶着扫把走过去,透过猫眼一看——
是一个穿着时尚的美妇人,虽然保养得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但以这些天出席宴会得来的经验看,叶安乐推测她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
这女人是谁?该不会走错门了吧?
她打开门,对那女人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披了真丝披肩的女人妆容精致,看上去就生活的十分富足,她有一双让叶安乐很熟悉的眼睛。女人将扶着扫帚的叶安乐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踩着高跟鞋咚咚的径直往里面走去:“我找我儿子。”
叶安乐一愣:“儿子?”
那女人似乎是很不满叶安乐的反应:“怎么?祁儿没告诉你,我今天要来?”
还真没说……
原来这女人是元祁的母亲,叶安乐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对她熟悉,他们的眼睛长得很像,都是一双狭长微挑的丹凤眼。
那女人对叶安乐的第一印象就是蠢笨迟钝,她斜着看了叶安乐一眼:“你就是淳于安?”
叶安乐就是看着人的眼色生存的,怎会不知道那女人对自己没有好感,她也不恼,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像乔子兰对她那样,捧在手心里疼着。在叶家的疑团没有解开之前,她终究是不能见光的叶安乐罢了。
她微笑道:“是的,夫人。请坐下,我去给您泡茶,您想喝什么茶?”
“有祁门红茶么?”
那女人也不客气,除了披肩,雍容华贵的往沙发上一坐。
叶安乐道:“有,我这就给您泡。”
说着,她收拾了扫帚,携了茶具往厨房走。
元祁正在看企划书,一个特殊的铃声响起来,元祁的手机铃声因公私而异,本来他在工作中是不打算理会私事的,但看到是叶安乐打来的电话,他便接了:“怎么了?”
叶安乐一边打开水管冲洗茶具,一边拿着电话压低声音:“元祁,你妈妈来了。”
元祁一愣,终于记起了这回事。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时说话的语气却有些不耐:“我知道了,你先应付着,我晚上回去。”
叶安乐道:“你回来吃晚饭吗?”
元祁想了想:“嗯,你准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