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程琛尧从班级外走来，拎了几块馅饼。
刚落座，转身拿给他们分享，“小欢欢，昭哥，刚买的你们吃什么馅？”
“这仨是土豆肉饼这仨是韭菜鸡蛋，还有一个蒜蓉茄子馅的，吃哪个自己拿！”程琛尧把袋子放在禾欢桌面上，边指边道。
禾欢伸手打算拿蒜蓉茄子，正好蒋昭的手也伸了过来，俩人指尖相碰，都像触电一样猛然收回。
蒋昭看了她一眼，把那块蒜蓉茄子的拿过来递给禾欢，“刚打算给你拿的！”
禾欢看着蒋昭大手里躺着的那块馅饼，又抬头看了眼蒋昭，伸手拿了个饼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吃吧，我不喜欢吃蒜蓉，想试试土豆肉饼！”
今早把他衣服泼了豆浆，下午还是别抢他饼了，禾欢默默想着，咬了口手里的土豆肉饼。
晚自习放学，禾欢走的早，蒋昭，林霖，程琛尧三个人照例是走的最晚的。
想起来今天下午的事，林霖手撑在蒋昭桌面上，看着他问，“昭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小欢欢有点不对劲？”
蒋昭收拾完桌面，站起来正打算走，闻言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有么？”
走廊位置小，林霖和程琛尧走在前头，蒋昭随后，三人出了班级，林霖才说，“你看，平时小欢欢可是无敌霸道冷漠的学霸形象，今天呢，小欢欢竟然连个馅饼都让给昭哥，不会对昭哥有意思吧？”
程琛尧把班级里的灯关上，门锁好，揣着钥匙来到两人面前，手搭上林霖的，对他的猜测很是赞同，“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
蒋昭看了两人一眼，默默挺直了背脊，眉头微挑，“你们真这么认为？”
两人出奇一致的点头，“嗯！”
回到家，蒋昭针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禾欢怎么说也是个学霸外加美女，难道真会喜欢上他这种空有其表的男生？
为了知道真相，蒋昭决定测试一下禾欢。
早晨来到班级，禾欢买了包子和油条，还有两杯小米粥。
“你吃包子还是油条？”禾欢把吸管扎进塑料杯里，双手握住杯子，一边暖手一边小口小口喝粥，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则像是会说话般瞅着蒋昭，在等他的回答。
“今天很饿，这点根本不够我吃！”蒋昭看也没看她，而是用手扯了扯两个包装袋，瞥了眼里面的包子油条，目露嫌弃，“看着真难吃，不想吃了！”
禾欢淡淡的瞅着他一系列的举动，到他说完后，拿着另一杯小米粥放他面前，“这个你喝吧，我放了糖，挺甜的！”
“不喝！”拒绝的很干脆！
禾欢眨了眨眸子，默默应声，“喔！”后又默默把粥提走。
蒋昭忍着肚子饿，趴在桌面上假装睡觉，耳边却一直注意着禾欢那边的动静，但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结果。
他不吃饭，这禾欢竟然也不心疼？
算了，再等她一会儿，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这禾欢根本没有劝他吃饭的意思。
从手臂旁露出一丝缝隙，蒋昭看见禾欢正在专心致志的看课本。
烦躁！
特别烦躁！
尤其烦躁！
而且肚子还很饿！
反正也是装睡，蒋昭从桌面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
“拿来吧！”蒋昭看着禾欢，淡淡说道。
“嗯？”禾欢把默写公式的本子放下，对蒋昭突然冒出来的话很是迷糊，便用疑惑的目光和他对视。
抿了抿唇瓣，蒋昭带着少年气的磁性嗓音懒散的问道，“包子油条在哪？我饿了！”
“刚才不是说不吃？”禾欢觉得这个同桌比她一个女生还矫情。
“现在想吃了！”蒋昭反驳起来没半分不好意思，他穿着夹克款式的棉服，黑色中筒皮靴，头发虽烫却未染，肤色白皙，鼻梁高挺，眉宇间裹着冰凉的凌厉，禾欢看着，心口微撞。
长相属于偏邪气锋利一些，可现在偏偏在用状似撒娇的语气给她说话，真真让她受不住。
禾欢掩下情绪，弯腰从桌兜里把早餐拿出来放到他桌面上，“我本来就不饿，你吃吧！”
反正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肚子过不去，蒋昭接过来打开，扑面而来的除了油条的香气还有淡淡的·······乳香味，清甜柔腻，才闻一下，风一刮就散掉了，再吸，就只剩下油条的香气了。
吃着油条，蒋昭还是忍不住想来刚才那股香甜，他怎么觉得，禾欢经手的东西，都会染上香味。
早晨第一节课，蒋昭给禾欢借笔用。
禾欢不解，“你手里不是有？”真不是她小气，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蒋昭会闲到拿她的笔玩。
“不想用这个，你借我一个你用过的！”蒋昭懒懒的瞥他，许是一个动作做累了，手从额角拿下，身板蓦然挺直。
这样看，他比禾欢高了一个头还多，男生总有些生理特征是和女生不一样的，例如脖子上凸出一小块的喉结。
然而每每看见蒋昭的喉结滚动，禾欢都会感觉一股热气腾地升到头顶，心底会窜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能做的，就是压制住那股感觉，不让它肆无忌惮的往外蔓延。
无法，禾欢还要听课，干脆将笔袋扔给他，“你自己拿吧！”
蒋昭拿来浅粉色的笔袋在手里把玩，笔袋上面点缀了几粒年镶了钻的小草莓，亮亮闪闪的，少女心十足。
蒋昭手指捏住小草莓，拧动了几下，觉得无聊，便拉开笔袋的拉链看里面放的东西。
一块浅蓝色橡皮，几只模样同样很少女的花花绿绿的笔，每一支都很精致，好多是超市里见不到的款式。
“喂，你有收藏笔的嗜好啊？”蒋昭拿来一支手感非常好的猫和老鼠限定款钢笔，戳了戳禾欢的胳膊。
禾欢还没写完做题步骤，被打断思路后暗暗深呼了一口气，之后扭头看向始作俑者，“你烦不烦啊？”
没想到禾欢还会生气，但是，生起气来的模样，可爱又软萌，比冰山脸好看多了，蒋昭承认，被禾欢瞪一眼的感觉贼™的好，像在心尖上挠痒痒似的。
“ 不就动你下笔吗，不至于生气吧？”蒋昭转了转手上的钢笔，然后放进笔袋，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不想搭理你！”禾欢低声嘟囔，拿着卷子把身体歪到一边去，做出故意疏远蒋昭的样子。
蒋昭想凑她身边来着，但想到现在是上课时间，而且禾欢还要听课，便只好收了心思，继续把玩禾欢的笔袋了。
那些笔不仅长得好看，用起来也特别舒服，关键是上面裹着淡淡的乳香味，和今早上吃的油条的味道一模一样。
蒋昭猜测，这些味道可能都是从禾欢身上沾染来的，难道这就是······禾欢的体香？
卧槽！想什么呢？
蒋昭赶紧把笔什么的装好，同时压下心底噌噌往外冒，收都收不住的胡思乱想。
将笔袋还给禾欢时，下课铃声刚好响起。
蒋昭打算给禾欢搭话，谁知她看也没看自己，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往教室外面走。
“······”什么情况？
蒋昭一头愣的看着这个突发状况，不会因为上课打扰她学习那事，还在生他气吧？
前座的林霖没发现什么异常，和平日一样侧身，悠闲的把胳膊肘搭在蒋昭桌面上，只是刚张开嘴，还未吐出音节，蒋昭就腾地站起来，循着禾欢离开的方向也出了教室。
“······”咋了？嘛情况？
林霖看着蒋昭一声不吭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同桌程琛尧拍了拍他肩膀，“老霖，管他干嘛，等回来就知道了！”
还好蒋昭出门早，才没把禾欢跟丢，从四楼一层一层的走下来，因楼梯间来往的学生老师多，蒋昭根本没机会赶上禾欢，而是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这禾欢到底要干什么？
去厕所不是这条路，老师的办公室也早过了。
难道真的被自己气坏了？要逃学？不是吧他也没那么大本事啊！
绕过学校的小花园与长廊，禾欢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
就在蒋昭看着禾欢走到学校门口，快要出校门的时候，蒋昭差点一个没刹住，开口喊她的名字
只是，还好他没开口，因为禾欢面前站了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拿着两本资料递给了禾欢，然后给禾欢说几句话后，那个阿姨便离开了。
一阵微风吹乱了蒋昭的头发，他随意拨弄两下，抬眼便撞上了禾欢的眸光，黑亮清透，像最珍贵的黑曜石。
禾欢抱着资料朝蒋昭走来，她穿着雪白的棉服，白皙的脸蛋镶嵌在海藻似的长发里，五官柔美动人，一颦一笑阳光又朝气，蒋昭险些晃了眼。
“你怎么在这？”禾欢拨了拨长发，歪头疑惑的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