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浚看着盛翼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心里那股失落又烦躁的情绪就更加明显的涌了上来。
他只觉得一阵难受,在沙发里颓然地坐下,想要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现在搞不清楚自己和盛翼的关系,他也不想再去搞清楚了。
现在,有一个陈默像一片白月光一样悄悄的照耀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内心宁静又温柔,他舍不得这片光亮,他想要死死的抓住他不让他从自己的心头离开。
所以他就只能够让盛翼离开了,反正盛翼从来也没有真正的来过他的心里。盛翼从来都是冷漠的,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不管他用了多大的劲,想把他抓进自己的心里来,到最后都是一场空。
萧承浚觉得很累了,他不想再这样的努力,然后日复一日地面对失望。这个夜晚,萧承浚睡得很不踏实。
半夜里,他突然惊叫着从噩梦中醒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非常快,然后感到胸口发闷,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
萧承浚感到一阵恐惧,然后他拼命的挣扎着,去把床头灯给打开了。他艰难地撑起了身子,慢慢的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药。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就那么拿出了药丸干吞了下去。他整个人都脱力的倒在床上,胸口虚弱地起伏。
萧承浚就这样浑身虚脱的倒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躺了很长的时间,整个人才慢慢的缓和过来。
刚刚他梦到盛翼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这样顽固的呆在他的生活里不肯离开,连做梦都不放过他。
萧承浚感到一阵灰心。他想自己要是在国外的时候没有遇到盛翼,现在肯定不会这样难受。他只觉得头痛,到底他要怎样才能够摆脱盛翼。
只能说这几年以来盛翼在他的心头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即便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陈默,他也没有办法立刻就把对于盛翼的所有感情彻底斩断。
萧承浚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的让盛翼走出他的生活。幸好有了陈默,有了这片温柔的白月光,他的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这个夜晚跟萧承浚一样彻夜难眠的还有盛翼。今天,萧承浚和陈默在顶楼吃早餐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顺带着连着几天萧承浚跟陈默的频繁接触,也都了如指掌。
事实上,虽说盛翼表面上对萧承浚非常冷淡,似乎都不屑于知道他的一切情况,可是暗地里,他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萧承浚的一举一动。
盛翼躺在枕头上,几年前在国外跟萧承浚初次见面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回现。
他怎么都无法忘记,那个落日黄昏,他一回头,看到了在远处痴痴的望着自己的萧承浚,那一刻他心里的悸动。
盛翼是一个非常冷静克制的人,即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也仍然是把这种情绪管理的非常好,让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迹象。
盛翼这个人,不会轻易地做出什么决定,哪怕是在回眸看到萧承浚的那一刻,他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他也不会立刻就向萧承浚奔过去。
几年了,他的视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人。他把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刻的烙进了脑海,嘴上却不说一个字。
盛翼以为,萧承浚在那个黄昏里那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看,然后一直追随着他到了国内,最后又进了盛世,这个男人就是属于自己的。
他心里其实一直在隐隐的期待着,有一天这个男人主动地扑过来,把他从国外的那个黄昏一直到现在所有的想念,都倾诉给他听。
可是没有,始终都没有,萧承浚每一次走到他的面前,跟他说的只有工作。好像他们两个人就是总裁和下属的关系,除了工作他们不应该再说任何事情,也没有别的可说。
于是,盛翼每一次回复他的也只有冷漠。他知道自己出口的话一次比一次激烈,每一次都让萧承浚气个半死。
可萧承浚即便是气个半死,也不会扑上来,摇着他的肩膀向他吼,把他的爱恋和寂寞全部怒吼出来。
他只是狠狠地咬着牙,转身离他而去。只留给他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盛翼睁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灯。他发觉自己居然这么恨这个男人,他恨他的工作至上,恨他的精明自我。
盛翼恨得想把他挫骨扬灰,用他的灰去止自己心上流血的伤口。
他本来还想跟萧承浚继续这样对抗下去。只要他不喊停,萧承浚就会一直这样跟他纠缠。
然而他发现自己想错了。萧承浚是可以自己喊停的,他可以随时抽身离去。陈默的出现就给了他这样一个契机。
盛翼想,按照现在这样的势头,萧承浚十有八九是想要追求陈默了。他真的怒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要他现在跑到萧承浚的面前去质问他,是不是喜欢陈默,是不是打算跟他在一起,他死都做不出来。
于是盛翼就只能在这个漫漫长夜里,一个人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灯,两眼茫茫。
第二天清晨,盛翼带着两只黑眼圈出现在公司的时候,秘书有些诧异却又不敢问。他知道盛翼这个人一向是非常自律的,对情绪的控制也非常完美。
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某些事情而彻夜难眠的。因此,今天他的状况,就表明一定是出现了某种极其重大的事件。
可是什么事情,能够让神一般强大完美的盛翼如此心神不宁?秘书不敢想。
他刚要转身出门,突然听到盛翼在背后问了他一句:“今天萧经理又给那个设计部的陈默送早餐了吗?”
秘书回过头来望着盛翼,对于他会问这件事秘书并不奇怪,于是冷静的回答:“这个…盛总,我还没看到萧经理和陈默来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