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垃圾就是垃圾
六点下班后，萧承浚步子轻快的来到停车场，他蹲在地上，察看自己的车。
右后侧确实有几道划痕。
他真的把盛轩的车刮了？
他真的要搭上半年工资？
光是这么一想，萧承浚觉得后背冷汗直冒。
他抓着领带松了松。
旁边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怎么，刮在我车上，疼在你心里？”
萧承浚站起来一看，来人正是盛轩。
“对，抓肝挠肺的疼。”他干脆的承认，笑了笑。
他不想和盛轩的关系闹僵。
“那我就高兴了。”盛轩说着，往自己车子旁边走去。
“等等，”萧承浚用商量的语气说，“现在打电话叫保险公司过来，应该还来得及。”
“我说过我要走保险吗？”
“你的车太贵，我陪不起。”萧承浚实话实说。
“那是你的事儿。”盛轩坐进车里，玛莎拉蒂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Kao！
萧承浚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心里窝火！
他把领带全都扯开，一脚踢在越野的保险杠上。
盛轩，是铁了心要跟他翻脸！
那他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萧承浚掏出手机，给盛翼发消息。
“你能管管你弟弟吗？！”
“管他，找我妈。”盛翼的回答就像他的办公室装修风格一样，毫无温度。
“你妈在哪？！”
“城东墓地。”
Kao！
萧承浚觉得胸口更堵了。
……
回到公寓，盛翼深呼一口气，打开那扇沉重的门，门的后面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到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萧承浚给他的公寓，规定他必须住在这里。房间很大，大到空旷。左手边放着一盆蓝色的风信子。是许承欢强行放在这里的。
盛翼伸手扯松了领带，瘫软在沙发上。微蹙的眉头渐渐放松。公寓处在T市最繁华的地段，各种各样的灯光涌入落地窗。即使关着灯也毫不影响行动。
隔音效果很好的房子隔绝了外界的繁华与喧嚣，可无数的灯光不停跳跃，像是带动着城市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让人心烦。
手机突然响起，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盛翼，他烦躁的起身，拿起来被丢在沙发另一边的手机，是许承欢。
“哥，明天9点，地址发你啦，千万别迟到啊！”
盛翼抿起的嘴角有了一丝弧度，这个黏人的妹妹就像他灰色的生活里的一点亮光，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盛翼看得出赵承善良懂事，待自己极好。盛翼待她如亲生妹妹一样。
他拿出电脑，看着销售部最近一年的业绩。不出所料，这群人真真就是一群花瓶，空有一副皮囊，连最基本的专业知识都不过关。做为销售人员需要“色艺双全”。形象固然重要，但客户更看重的是销售人员对产品的理解。公司需要的是有出色销售技巧的人，而不是供人取乐。
况且换上新的血液也可以脱离薛起的掌控。
已进入午时，车辆渐渐少了起来，许多店铺也已经打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似乎在冲刷着白天人们留下的痕迹。
盛翼还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轮廓分明的侧脸映在干净的玻璃窗上。一双桃花眼如一汪清泉一样，让人留恋。
风信子被盛翼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让冰冷的环境有了些许温度。
轻叹一声，微微眯起双眼，伸手捏了捏眉心。
盛翼思索着，招聘新职员的事情要尽快进行，越快越好。
“哥，这家店是我上周和闺蜜一起来吃的，菜品丰富，特别合胃口！”
“是你喜欢吃吧。”
“嘻嘻，那哥看看要吃点什么。听说这里的日料很不错。”许承欢笑得灿烂。
“你来吧，我请。”
盛翼笑着，眼中却有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样嘈杂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应。两年，整整两年，他没有一天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项目失败，刘非叶自杀，女朋友背叛……
“哥，哥？”
“嗯？”
“哥听说了吗，最近鸿泰最近在研发一个项目，很受期待。”
“什么项目？”
“具体不清楚，但鸿泰当家人处事果断，为人狠辣。听说和萧轩关系很近啊。”
盛翼知道许承欢担心他，私下里偷偷打听着。
赵和，萧洪斌的老板，刘非和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盛翼？”
盛翼身子一阵，拳头握得死死的。这个声音像一根钉子狠狠扎进胸口。
努力平复情绪，狠狠地按住胸口，这时候不能被承欢看见。
他讲卡递给许承欢。
“承欢，你去前台等我。”
“哥……”
“听话。”许承欢虽然不放心，但哥哥的语气让她觉得事情不对，只好惺惺离开。
盛翼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赵和，却不知这一眼让赵和神魂颠倒。
“赵老板。”
“这么巧，听说你走投无路，去投靠了萧承浚？”
盛翼轻蔑一笑
“这和你有关系？”
“呵呵，陪萧老板睡一觉就换来了销售经理的位子，是挺划算的。”赵和话语中透着猥琐。
盛翼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有的人就是像老鼠一样，拿着偷来的东西还觉得理所应当，你做的勾当有多肮脏，你我心里清楚。”
赵和不屑，他伸出食指轻挑盛翼的下巴，望着他眼中的怒火。逼近他的脸。
“不如，陪我睡一晚，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待遇。”
盛翼抬眼，死死盯着赵和。
突然他挥起一拳。赵和躲闪不及，直接被打倒在地，鲜血渗出嘴角。
盛翼抓着在赵和的衣领。一拳一拳往赵和脸上招呼着。没有还手之力的赵和被压在地上。四周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赵和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的发怔，回过神来。
“不就是陪人睡觉吗？怎么？怕我亏待你？！”赵和挣扎着，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盛翼。
赵和挣扎着抓住盛翼的胳膊，一拳打在盛翼的肚子上。
盛翼踉跄着后退，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餐具散落一地。巨大的响声让周围目光聚集在了两人之间。
赵和擦了擦嘴角。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没人用的废物罢了。不对，逼死自己的前任老板，也是盛公子的“伟大事迹”啊！哈哈哈……！”
“不过现在看来，盛公子勾引男人的本事更是一绝啊！”
盛翼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死死的盯着赵和，仿佛要将它撕碎。
突然，他飞起一脚，踹向赵和的腹部。赵和转身躲开，想要挥拳打向盛翼的脸。
这样的你来我往，两人揭气喘吁吁，脸上都挂了彩。赵和有些体力不支，明显处于下风。
两人眼中的怒火仿佛要烧出来一样。盛翼没了理智，冲上去掐住赵和的脖子，挥起拳头。赵和的脸憋得通红，突然狞笑起来，抓起身边的餐具，狠狠砸向盛翼。
眼前一黑，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滑落，流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