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一直觉得您是非常守信用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
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和张飞燕母子二人在陆氏DNA检测科见面,结果当安娜换好了手术服做好了术前检查之后,只看到了洛斯爵一人。
“安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礼貌了!”
“我已经不是您家的儿媳妇,我还需要对您有多恭敬呢?”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洛家忍气吞声,甚至丢掉安家大小姐的尊严,她早就受够了高高在上的张飞燕。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洛家唯一的子嗣,洛老爷子早先留给曾孙辈的东西足够她们母子二人一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等孩子出生之后,谁求着谁还不一定呢!
张飞燕被噎的一时语塞,只是盯盯的看着安娜那已经近八个月的孕肚。
根据她的经验来看,这个形状的肚子一定生的是个儿子,如果是孙子的话,那洛老爷子留给曾孙的基金可就要正式启动了。
想着那笔巨款,她只能忍气吞声了下来:“娜娜,洛斯爵虽然没来,可我带来了他的样本,你就安心去取样。”
“哦?”安娜有些狐疑,她早就吃准了洛斯爵不会认这个孩子,才会挺着大肚子冒着早产的风险来提取DNA。
现在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必须重新回到洛氏儿媳的位置上,拿到那一大笔基金才有可能抱住自己的性命。
那天她推简唯下舞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当时有孕在身,因为她的动作摔没了简唯的孩子,害简唯失去了生育功能。
别说季司深想要她的命,就连陆南泽现在看她也是充满了仇恨。
大出血引发的后遗症,使得简唯下半辈子都需要在不断进补中度过了。
想到这些,她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因为恐惧而站了起来,转身对张飞燕说道:“伯母,您在这里等我就好。”
说着,就毅然决然的在女佣和护工的陪伴下进了手术室。
提取胎儿DNA的手术并不复杂,可安全系数并没有张飞燕想象的那么高。
手术过程使用一根长长的针穿过安娜的孕肚,从脐带里采集部分血样进行DNA的对比,全程不注射麻药。
十几分钟的过程显得格外冗长。
安娜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看着几十公分的针头扎进自己肚子,她能清楚的听见金属穿透自己皮肤的那种吱嘎声。
为了钱,为了命,为了她该得的地位。
这些都是她不得不承受的!
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安娜整个人已是虚弱至极,抱着自己巨大的肚子吃力的走向张飞燕。
“样品呢?”
“取完了?”张飞燕看着安娜那张因为疼痛而崩的紧紧的脸,从包里拿出早上从洛斯爵卧室偷出来的头发,递给安娜。
“您确定这是洛斯爵的头发?”
万一不是?那她只能等到两个月以后,孩子出生了才有第二次证明孩子身份的机会了。
两个月,在众人的憎恨之下是何其的漫长,她根本没有挺过去的勇气。
“他枕头上的还有谁?”
“还有那些女人……”
“安娜,放心吧,他已经不敢把女人带回家了!那时候不也是为了气你的么!”
安娜肚子里怀的可是一个活着的金库,张飞燕现在只能想方设法的宽她的心。
来之前她就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能确定安娜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洛斯爵的亲生骨肉,那她还是会让洛斯爵光明正大的将她赢娶进门。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启动那笔数额庞大的基金。
“那我就把这样品拿走了!等我消息吧!”说完安娜将样品标号记号递给了跟她一同出来的检测医师。
“那我就先走了,记得出了结果以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这就是冷血豪门,眼看着安娜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张飞燕却连扶一下的心都没有,简单的告了个别之后就溜之大吉了。
扑。
安娜几乎是跌坐在刚刚张飞燕坐着的那把椅子之上,肚子上刚才穿孔的针眼钻心一样的疼痛。
胎儿不停的在她的肚子里拳打脚踢。
似乎下一秒,她就会因为这种感觉而窒息过去。
见势头不对的女佣赶紧叫来大夫,将她扶回了那个她住了五个月的病房之中。
再回到这间房子,她的心里充满了抵触。
安胎针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安娜就躺在这张熟悉的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便横冲直撞的跌进了一张冷若凝霜的脸中。
她的心因悸动偷停了一拍。
陆南泽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跨着一张脸打量着刚睡醒的她。
“你怎么来了?”安娜心下一惊,费力的支着床坐起身来。
“我不是说了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取样去验DNA么!”没有意思感情的语调在空荡荡的病房深处挂出轻微的回声。
“我等不了了!没有那笔资金的保护,我恐怕会被季司深弄死!”
“你完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万一把孩子弄没了,你的命就会变得连蝼蚁都不如!”
陆南泽鄙夷的话钻进安娜的耳朵里,刺痛到她每一寸脑神经之中,她紧紧咬着后槽牙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个心机颇深的男人。
“怎么?这就受不了我的话了?”
“难不成陆少还有更难听的话么?”安娜不怒反笑,学着陆南泽的样子在嘴角弯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你真是个不要脸到了一定程度的女人!”
“陆少今天来就是来骂我一句的么?”
“呵呵,我是来提醒你,最好别背着我刷什么花样,不然第一个捏死你的不是季司深,而是我!”
说完,陆南泽将一沓子文件摔在了安娜身边的床头柜上。
里面是关于洛老爷子给曾孙留下的那笔基金的相关资料,细致到启动的时间和方式。
“好好记清楚这些东西,免得洛斯爵他们跟你耍花样!”
等到陆南泽的脚步声由大到小,一点点消失之后,安娜嚯的一下将床头柜的所有东西都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