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陌生女人的面孔消失在电梯里,我停下来脚步。
我也不知道这女人去了几楼,而且这个时间段我贸然追上去,没准又会碰到什么脏东西。
想了想,我转过身决定离开。
回到宿舍后,抛去昨晚的烦恼,不多时就进入了睡梦中。
这个梦很漫长,零零碎碎的,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梦中的画面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梦到了杨雪。
我睁开双眼,半坐在床上,想到昨晚王命所说的话,不禁朝着胸口看去。
胸口的尸斑和昨晚一样,也没有扩散,只是颜色更深了几分。
难道说王命没有骗我?
我掏出王命给我的小药瓶,嗅了嗅里面散发出的尸气,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决定今天还是找人鉴定下。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再过两个时辰就天黑了。
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我潜意识中对于夜晚都有些抵触情绪了。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我出了公寓大门。
说来奇怪,早上回来的时候天色还不错,可这会儿出门的时候天色却阴沉的可怕。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眼皮也是不自然地跳了起来。
不过想到现在是大白天,难道还能见鬼不成?
找人鉴定药丸这种事,我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医院了。
一般大医院的医生都懒得管这种事,况且也没空理会,我想了想,决定去市西的一家私人医院。
其实市西的那家也不能算是医院,准确地来讲,说是私人诊所更为恰当。
我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去过一次,里面就一个医生,名望颇高,收费也便宜,看病的人自然也多。
只不过有一点,这医生有些古怪,是个医痴,除了看病以及医药方面的问题,他不会理会任何人。
去市西的路途不远也不近,打个车大概十来分钟左右。
下车的时候,天上竟然沥沥淅淅的下起了小雨,我抬头看了看,心道,晦气。
好在雨下的不大,我站在诊所门口踌躇了片刻,而后走了过去。
眼前是一栋白色的房子,相比上次来的时候,显得更加破旧了些。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着大门紧闭着,门前也没有人来看病,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难道是关门了?
我也不知道里面的医生在不在家,不过想到胸口的尸斑,我还是决定敲下门。
敲了好几下,屋子里面都没半点反应,我顿时有些失落感,看样子是白来一趟了。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吱呀。
我回过头,发现门打开了,门里面探出一个脑袋,耷拉着眼,面部藏污纳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你找谁?里面的人开口问道,一脸的淡漠,眼神很是呆滞。
我打量了对方几眼,这才想起来,门前的这个人就是那名医生。
相对于上次见到的时候,此刻对方看起来如同变了一个人,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说明了来意,看着对方这副面容,本以为会一口拒绝,没想到这医生皱了皱眉头,而后让我进去。
刚进门,迎面扑过来一股酒气和臭味,看来对方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
嗅着这股气味,我感觉有些反胃,不过这次来是有求于人,我也没怎么表现出来,尽量忍耐着。
我跟着这名怪医走进了里面的房间,这间房倒是干净了不少,墙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的药材。
坐吧。这名怪医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而后又朝我伸出手。
我刚坐下,见对方这番动作,难道是先收费?
就在我刚准备掏钱包的时候,对方开口说了声:药给我。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药瓶,而后递给了对方。
接过药瓶,眼前的这名怪医先是嗅了嗅,而后将瓶口打开,倒出一颗琥珀色的药丸。
我紧盯着对方面容,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中找到一些信息。
只见这名怪医皱了皱眉头,而后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把镊子和刀片,将手中的药丸切成几小块。
这东西谁给你的?
怪医看了我一眼,说话的语气有一丝凝重。
我说是一位朋友给的,说的很是含糊。
怪医见我不想说出实情,也没有多问,又将那几小块药丸放在一个透明的器皿中,而后从一旁取过来暗红色的液体,倒入其中。
我见这怪医很是专注,也没有打扰他。
片刻之后,对方忽然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器皿中的液体倒去,而后递给了我,说道:自己看吧。
我接过器皿,朝着里面一瞥,心中猛然一沉。
只见这个透明器皿中积着一层褐色沉淀,上面还有什么在动弹着。
仔细一看,上面动弹的竟然是一群褐色虫子!
这些虫子难道是药丸里面的?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一旁的这名怪医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两罐酒,递给了我一瓶。
喝吧,人生苦短,担心也没用。
这怪医的话让我心中的不安加重了几分,我没有接过酒,反倒是朝着对方投去疑问的目光。
怪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而后这才解释道:这虫子俗称丸心蛊,不过却不是一般的蛊,而是尸蛊。
尸蛊不会寄居在正常人的体内,被尸蛊寄生者,除了尸体,就是病变的将死之人。
说完这些,怪医自顾自地喝了口酒,而后说了句,看开点吧。
离开这诊所的时候已经快到六点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样子已经入夜。
那名怪医貌似生活有些窘迫,但是我递钱的时候他却没有收,说是我时间不多了,收我的钱等于收死人钱,晦气。
怪医的话很直白,我也没生气,脑子懵懵的,还沉浸在刚才怪医的那番话中。
如果说那名怪医所说的话属实,那王命的意图也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关键王命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有更简单的仿佛,比如昨晚在十七楼放任不管,我不就死在那女鬼手中了。
还有那只女鬼王初何,为什么和王命一样,也想要我的命,而且两者分明可以不动神色地将我解决,却选择了更加多余的手段。
我想不明白,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任凭雨点落在脸上,而后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行人似乎被我吓到了,一个个撑着雨伞快步远离我,仿佛我是个疯子一般。
等我回到公寓的时候,雨已经停息了,我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我洗了个澡,虽说落得这副田地,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原本还打算辞掉工作,不过思前想后,我反倒是想看看王命和王初何究竟有什么意图。
按照那名怪医的说话,我算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再踏进一只脚又何妨。
洗完澡换好衣服,我发现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竟然是叔祖打过来的。
这几天我不是没有想过联系叔祖,不过每次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总是关机状态。
我看了一眼胸口的黑斑,心想,说不定叔祖有什么办法。
我回拨了过去,这次虽然接通了,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我朝着电话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声音,不禁有些纳闷。
奇了怪了,叔祖难不成遇到什么事?
可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叔祖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响起。
你小子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啊?
叔祖刚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我有些惊讶,分明是叔祖的电话打不通才对。
不对!难不成我手机被人做过手脚?
我忽然反应了过来,这几天就没接到过一个电话,也没打通过。
喂!听得到吗?叔祖又喊道。
我连忙回应了一声,刚准备将这几天遇到的怪事告诉叔祖,后者却抢先开了口。
我过几天会去趟新南市,有些话倒时候当面跟你说。
说完叔祖也不待我回应就挂断了。
过几天究竟是几天?我摇了摇头,心想倒时候叔祖来了,我还有命没命都是个问题。
挂断电话后不久,我正窝在床上眯着眼,准备上班前先补个觉再说,可就这个时候,电话又突然响了。
从床边拿起手机,我心想,难道又是叔祖打过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显然不是叔祖打来的,不过我还是接通了。
刘秀是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李强打来的?我听着这个声音,脑海中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这李强看起来很以前大相径庭,每次看见我都如同见鬼了一般,这次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回应了一声:对,是我。
我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却急匆匆地说道:来新南公园,快点!
李强说这话的时候,电话里夹杂着怪声,似乎一旁有什么人在推搡着,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李强搞的哪一出?真是莫名其妙!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七点差一刻,这个时间,新南公园早该关门了才对,为什么会叫我去那里呢?
思忖了片刻,我还是想不明白,反正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我决定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