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宋清雅也不反驳,抱着膝盖看赵新如。
这人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
“我还不知道你会针灸啊!”
宋清雅好奇。
赵新如会医术她是知道的,还知道她的医术很高明,但是要说针灸推拿术,这个宋清雅就真的不知道了。
说起这事,赵新如愣了一下。
心里闪过苍翠的山,忽然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正在愣神忽然肩膀上被人推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
好好的说着话也能走神,宋清雅也真是佩服赵新如了。
“啊?”
赵新如愣怔,待明白过了宋清雅的话莞尔一笑:“我这也是才跟人学的,算上金叔叔也就是实操了两个人。”
“哎呦……”
宋清雅歪着头,一脸“好像发生了什么”的表情调侃赵新如。
在她眼里,陈启山算是个好男人。
当然,赵新如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正是如此她倒是觉得这两个人出奇的般配,一个冷淡一个和善。
既不会突兀,也不会冷清。
多好!
可赵新如不是这么想的,她抬脚踢了下宋清雅。
“姑娘家家的,你那脑瓜子就不能想点单纯的?”
“呦,你这是害羞了?不过说正经的,你医术那么好,又会治病又会针灸按摩的,干嘛不自己干一份事业。”
这话在八十年代绝对算是出格。
一个女人,能让你读书谈恋爱就不错了,还说什么创业,还想跟男人肩并肩挣出一番天地。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宋清雅的话没错,赵新如从心底赞成。
未来赵新如不是没有打算过,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想想就能实现的。
“你呢?有什么打算?”
赵新如把皮球重新踢了回去。
不是推脱,只是她觉得宋清雅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也许宋清雅会成为她创业路上的伙伴。
外面天色才黑,月光透过缠枝照进满地银色的斑驳,风声隔着玻璃的缝隙呼呼的灌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活泼的女孩儿第一次沉默。
她抱着双膝,黑亮亮发烫着最时髦的大卷,刘海上别着闪亮的蝴蝶结,一身洋装勾着高跟鞋,张扬大气。
如琉璃的眼睛此时灰蒙蒙不见生气。
“我妈说这个年代没有女人生存的空间,如果不结婚相夫教子,还不如不回来。”
“你妈说?”
这词听着新鲜。
赵新如怎么样都没想到,那样张扬跋扈任性的女孩子,能用乖乖女的语气这么说话。
好似听话的孩子。
知道她不情愿,赵新如叹了口气。
“你在国外学什么啊?”
宋清雅看也不看赵新如,木讷的出声道。
“经济学。”
还是热门学科。
只是这话宋清雅回答的有气无力,赵新如看她恹恹的样子于心不忍。
这个时代不给女人机会。
经济学人才会在十年后异常抢手,在二十年后也会变成不可或缺的高级人才,更别说是像宋清雅海龟留学回来的。
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
但是放在眼前,一个还在发展农业的国家,没什么用处。
赵新如想问,她到底为什么过来。
她其实在国外,会有更好的发展。
这话还没问,宋清雅闷着声音就回答了她的疑惑。
“我其实上面还有哥哥,他的样子没什么印象,因为我很小就出去了,后来听说他生病了,然后就……家里就剩我一个孩子了,我不可能不要我爸妈的。”
宋清雅的母亲是个没落贵族,从小娇生惯养,但是却格局阔达。
在一个战乱的年代,一个女人毅然决然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国外,这份见识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体弱多病又随着丈夫奔波战场做好后盾,这份胸襟更是不可比拟。
赵新如想起病床上的女人。
“想不想做点什么。”
赵新如开口,用的是肯定句。
“你说什么?”
宋清雅被吓的不轻。
陈家穷的叮当响,陈启山虽然现在的工资和津贴都很高,但是赵新如知道,他们还是会分开的。
赵新如要为将来做打算。
社会适合发展农业,那就发展农业,但是她要另辟蹊径。
宋清雅是学经济学,八岁就到国外一个人读书,想必其中的苦楚也知道她自己知道,若是说就这么废了,怎么能甘心。
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为了爸妈,宋清雅选择了妥协。
“我需要钱。”
赵新如直接了当。
她自诩不是什么善良人家,也不是有情饮水饱的少女怀春,她就是一个想给爱的人好生活,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的女人。
爱情,不可取。
金钱才是最实在的,要别人的,远不如自己挣钱。
“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了?”
宋清雅蒙了,上一秒还看起来商业女巨头范的赵新如,一下就变的市井了,这反差也太大了。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赵新如笑笑。
“我需要事业。”
一样的话,不过就是换个道貌岸然的词。
这么一说,宋清雅理解了。
“大姐,你以后说话能不要那么直接好吗?我会看不起你的。”
赵新如翻了个白眼。
“我要金钱就是贪婪,我要男人就是肤浅,如果我说我事业和爱情,是不是我就是高尚的?”
说完了,她拍了拍宋清雅的肩膀。
“年轻人,人还是要活的现实一点。”
“我怎么不现实了?”
宋清雅梗着脖子反驳,可话才说出口,猛地一下她就住嘴了。
好像,还真是一样的。
她以前怎么就没能发现呢?
自此,宋清雅看赵新如又多了一层崇拜,那是高于精神上的仰望。
创业的事说完,宋清雅就回家了。
一连等了几天也没见赵新如有动静。
不会是逗我的吧!
宋清雅想着就在家坐不住了,叫上小张开着车就去了机关部队的大院,车子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女人尖锐的叫骂!
“姓赵的,你给我的出来。”
那女人一身汗湿,头发散乱衣服污秽不堪。
烈日下,她叉腰骂的正欢。
“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你在陈家臭了名声,你以为大哥能娶你,呸!我告诉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