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
被子底下伸出一只脚,稳稳的踹在了陈启山的腰上。
“呵!”
男人浅笑,眉眼弯弯,透着温柔。
他看着她。
女人笑的没心没肺,肉红的唇上露着糯白的牙齿,调皮可爱眯着眼睛跟他做鬼脸。
赵新如还在笑。
手上偶尔扯扯脸上的肉。
难道真的胖了?
捂脸笑哭!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医生护士走了进来,今天刚好一周,是拆线的日子。
“什么事情怎么高兴?”
医生见女人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跟着笑。
赵新如摆摆手。
“没事。”
“哦,那咱们现在就拆线,拆完了线就可以回去了。”
听到医生的话,赵新如点点头。
她坐直了身体。
撩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给割伤的部位,白色纱布上只有消毒水的味道,看来伤口已经结痂了。
护士端着器具盘子,医生正在带皮手套,正在拆纱布。
自己的肉,不疼是假的,赵新如下意识的别过脸不去看。
忽然身后一重。
赵新如下意识往回看,鼻尖沿着男人的脸颊滑了过去,眼前是一张被放大男人的脸,正是陈启山。
心底猛然一惊。
她慌忙转过身,脸颊红了一半。
“呵呵!”
年轻的护士偷偷捂着嘴角笑,一旁的医生给了赵新如我都懂的眼神。
这一笑红了赵新如另一半脸颊。
手臂上忽然一凉。
纱布被揭开,伤口触及空气有些痒。
“那我拆了,你不要动。”
“我尽量。”
这话赵新如说的毫无底气。
她咽了咽口水,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子强迫自己克服恐惧,可冰凉的剪刀贴上肌肤的那一瞬间,她脸色陡然白了几分。
倒不是怕疼。
只是看着剪刀在手臂上来回动,心里恐惧。
“别怕!”
耳边一阵细细的呼吸,带着低沉的话语渗进了赵新如的耳朵里。
心跳漏了一拍。
紧接着眼前一黑,眼睑上是男人掌心的温热。
他的手很大,遮住眼睛只剩下了黑暗,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身体贴着赵新如的后背,像是结实的盾牌。
港湾。
赵新如忽然脑子闪出这么一个词语。
身体感官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着,明知道手臂上有刀子在运动,可赵新如感受到的是身后传来的心跳和火热。
鼻尖是男人的手,似乎还有墨香。
黑暗里,赵新如想起窗前陈启山看书的样子,意气风发的男人一身戎装依旧却有着致命的儒雅。
呼吸随着心跳节奏乱了几分。
“神了,你的伤口愈合的好快啊!”
忽然有医生感叹,话音刚落便是剪刀落入盘子的声音。
这就算是完成了。
赵新如一愣,伸手将男人的手拿了下去,她的手太小,整个手掌只能握住男人的四指,还不能全部包裹。
“已经好了。”
赵新如开口,声音里有不可查觉的颤抖。
“嗯!”
陈启山起身,重新回到了窗前的椅子上。
他坐下,双腿交叠着,手不经意的放在膝盖上,还是平时的姿势,刚才的强势好似从来都不存在。
只是落在膝盖的手,不自觉描绘着布料的纹路。
病房里医生絮絮叨叨的说着回家以后的主意事项,护士跟在一旁给赵新如收拾东西,并且打包。
她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但是东西并不多。
办完了出院手续,赵新如坐着陈启山的车子回了家。
家里很干净。
看的出来是刚打扫的,就连厨房里都已经买好了菜。
进了门,陈启山放下东西就进了厨房。
而赵新如则回了卧室。
关上房门的一刻,她看到的是男人挺拔的背影,在那间小小的厨房里格格不入又莫名的和谐。
手臂上的伤还有疤痕,原本不需要缝线的。
她有灵力。
但是受伤的时候众目睽睽,她运用灵力躲过去没被发现已经是万幸,若是伤口瞬间愈合那恐怕真会吓到别人。
拉起袖子看了看。
赵新如又重新放了下去,就让这个伤口留几个月吧!
几个月后消失也不会引起人怀疑。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丁建邦,她受伤住院的时候问过陈启山,男人闭口不谈,所以事情发展到到什么地步了,赵新如也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赵新如问了句。
“丁家人那事最后怎么处理了?”
“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养好的你伤就好,还有……”
陈启山说着放下手里的碗筷。
他从衣服拿了一张存折,放在桌子上用指尖推到了赵新如的面前:“这是家的钱,我让小李存起来了,既然嫁给我了,那就没必要为了挣钱抛头露面。”
赵新如看着存存折。
什么意思。
她伸手把存折推了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抛头露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她透亮的眼睛看着陈启山。
这是原则问题。
如果要她想上一辈子一样,围着一个陈家,围着一个冰若冰霜的陈启山憋屈过一辈子,那么还不如死了。
以前陈家的钱是她要出来,现在是陈启山给的。
过程不一样,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说过,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麻烦你也别干涉我的生活,这些钱是你的,买不了我赵新如的后半辈子。”
湛蓝的存折一下滑到了陈启山的眼前。
如刺入眼,男人脸上阴沉起来。
赵新如不在乎。
她起身离开,放下筷子道谢:“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还有这顿饭,我吃饱了,你继续。”
说完,转头离开。
“嘭”
一声脆响,陈启山望着冰冷的木门。
他定定的坐着。
只是坐着。
赵新如这一消失就没回再回去,当天夜里她就住在宋清雅的家里,宋司令经常不在家,宋清雅的妈妈又几乎不下楼。
所以,这个家里成了她俩的天地。
“小姐,有电话!”
宋司令的秘书小张一手捂着电话叫宋清雅,说完了又说了句:“好像是找赵小姐的,是不是……”
赵新如一愣。
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面孔就是陈启山,本来不想接,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喂?”
她淡淡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