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陈启山的眉头一皱,点了下头。
这下,陈文忠才敢说:“那时候,玉霞上城里去,我在家等她,结果只等来了丁建邦,他说玉霞出事了,让我想办法,我一听是走资本主义这么大的事,害怕会联系全家人,就说要和玉霞离婚,跟她撇清关系。”
他低眉顺眼,不敢抬头。
陈启山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陈文忠的身上。
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丢人。
丁玉霞出了事,连陈大庆都不顾身体跑到城里去找自己帮忙,陈文忠作为丁玉霞的丈夫,竟然不想着帮她,只想着撇清关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启山竭力冷静下来。
“所以丁玉霞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从警察局出来就没回陈家,直接回了丁家。”
“应该是的吧……”
丁玉霞不愿意来陈家的原因知道了,可还是没找到她的下落。
陈启山左思右想,又问陈文忠一句:“那你能猜到她除了丁家和陈家,还会去哪吗?”
“不知道。”
这次他回答的倒是干脆。
陈启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挑。
两人步行回家,这一路再无言。
远远地,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刚子立刻兴奋的冲了出去:“娘!”
陈大庆和赵玉梅缓慢的跟上步伐,也焦急的走出来。
可进门的,只有陈启山和陈文忠两个人。
陈文忠一脸的沮丧,就像是斗败的公鸡。
陈大庆急了:“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玉霞不见了!”陈文忠哭丧个脸。
“什么?”
陈大庆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自己血压高了不少,拄着拐棍差点就站不稳。
赵玉梅连忙去去扶他。
“好好说话,玉霞是不是不愿意和你回来?”
看来陈文忠再说话,就把两位老人气死了,陈启山连忙接上话题,还是他来说吧。最起码能说清楚。
“那时从警察局放出来,丁玉霞就回丁家了,后来丁建邦让她回陈家,她就走了,但你们都没见到她,我们就怀疑她出走了。”
“这……这……”赵玉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丁玉霞既不在丁家,也不在陈家,那她去哪了?
几个大人束手无策,一旁的刚子终于忍不住了。
“我娘呢?我想我娘了!我娘为什么不回来?”他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泥土沾满了衣服,眼泪顺着脸颊四处洒,不一会连地上都有泪滴。
刚子的眼睛都哭红了,扯着嗓子喊的整个村子都快听见了。
陈大庆连忙上前抱起刚子:“好孙子,先别哭了,我们回屋再说。”
刚子不肯答应,呜呜的挥着手:“给我娘,给我娘我就不哭!”
他被强行抱进了屋里,赵玉梅负责去哄他,不一会,屋里的哭声小了一些。
陈大庆在外面严厉的质问陈文忠:“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陈文忠不敢抬头看,小声的嗫嚅。
“管你知不知道,给我去找!”陈大庆气得极了,一声怒吼,转头就走。
陈文忠求助的看向陈启山,陈启山却并不同情他。
他还有事要回城里。
“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丢下这句话,陈启山回城里了。
陈文忠毫无头绪,他不知道他苦苦寻找的丁玉霞就住在警察局后面。
就算他去找了,丁玉霞也不一定愿意和他回去。
她正在和逼着伙夫回家离婚。
“拖拖拖!你就是骗我的,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 我看你就没打算和她离婚!”丁玉霞尖锐的声音响彻房顶。
伙夫拦不住,丁玉霞这是打定主意要闹大了。
好在现在是傍晚,警察局的警官们已经都下班回去了,但和伙夫一样身份的后勤人员都是住在警局后面的小院里。
“你给我放开,别拦着我!”
丁玉霞冲出门外,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你要是不和她离婚,我这就走!”
伙夫没堵住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丁玉霞走到了门外,他连忙去拉,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的争吵声把平日里和伙夫一起共事的人全都惊动了,大家纷纷围过来,本来是想问问伙夫怎么了。
但眼前的一切,已经向他们说明了。
伙夫紧紧地拉住丁玉霞,再不拉,丁玉霞都要走出门了。
“你给我放开,我要走,我现在就走!”
旁边有人了,丁玉霞更是得意,现在她不怕伙夫不答应,要是他敢不答应,自己绝对不会让他清净。
大不了,闹得整个警察局都知道,看他以后怎么在这里工作。
围观的人惊讶万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老伙,我说你最近怎么天天回屋那么勤快,原来是屋里有人啊……”
伙夫尴尬的笑笑。
又是一个人问道:“老伙,你这是咋了,吵架了?是不是你亏待人家了?”
“没有!没有!”
伙夫凑近丁玉霞小声的说道:“别提离婚的事,我们回屋商量。”
他越是这样说,丁玉霞越是不会答应。
要是回了屋,他肯定又会接着糊弄自己。
“你就是骗我的!说要和我结婚,结果呢,我跟着你没名没分!”
声音响亮尖锐,唯恐在场的人听不见。
一时间,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这老伙,好像是结过婚了吧……”
“对啊,要不然他拿来的儿子,上次他还说他儿子怎么样呢?”
“那怎么现在又答应这女人要结婚?难不成,老伙还脚踏两只船?”
“没想到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议论声钻进伙夫的耳朵里,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可不行,丁玉霞说成这样。
要是这件事再往上传,自己可真要保不住这份工作了。
伙夫连忙对着大家伙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们别瞎说!”
“那是怎么样?”
伙夫不知如何回答,急得满头是汗。
这时,丁玉霞开口了。
“他早就和那老婆子离婚了,后来才和我在一起的。”
这话一出,把伙夫脚踏两只船的罪名洗清了。
但他也不得不离婚了。
伙夫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