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都没回来这里了。
赵新如却觉得一点都不陌生。
走两步就是机关大院门口的传达室，传达室大爷看到赵新如，热情的出来打招呼。
“你们回来啦？”
他可对赵新如和陈启山印象深刻。
“对，大爷，好久没见啊！”赵新如一样热情的招呼回去。
她对人都是如此，有来有往。
别人这么对自己，她便怎么对别人。
陈启山跟在后面，看到大爷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不怎么回事，这楼道里灯都灭了。
赵新如皱眉：“怎么回事？灯坏了没人修吗？”
黑漆漆的，连路都看不见。
只能依照着高处的小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依稀辨别道路，努力让自己不摔倒。
赵新如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她问的话没人回答，陈启山只还了另一个问题给她。
“你怕黑？”
“没有，只是有点看不清路。”赵新如刚刚回答完，下一秒，就一个踏空，这个人朝后面倒去。
“啊！”忍不住轻声惊呼，慌乱的四处伸手，抓到了一截手臂。
赵新如毫无防备的朝后倒下，但却没迎来想象中的疼痛，而是跌进了一个怀抱里。
定睛一看，面前是陈启山的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连五厘米都没有。
男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不带任何余地的闯进赵新如的视线中，她想不看都没办法。
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很帅。
五官像刀刻出来一般，棱角分明，带着慑人的气魄。
怪不得当年，自己看了他一眼，就被勾走了心。
也因为这张脸，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想到这，赵新如便恢复了理智。
她不会再为了一张脸而失魂了。
陈启山动作飞快扶住赵新如，看着她站直依然后怕：“没事吧？”
要不是自己动作快，赵新如肯定就摔到后脑勺了，那可不是小时。
“没事，谢谢。”赵新如声音冷静而平淡。
就像刚刚差点摔到的人不是她。
陈启山补上一句：“还是我牵着你走吧。”
“不用，我能看见。”
干脆利索的拒绝。
赵新如迈着步子朝上，只留个陈启山一个背影。
眼神一变，陈启山不明白赵新如这又是怎么了。
心里只觉得烦。
好心没好报。
他默默跟上，熟悉的房门出现在眼前。
赵新如没钥匙，还是要等陈启山来开门。
咔哒。
门锁旋转一圈，房间里的景象展现出来。
还是那个样子，和自己走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赵新如熟练地走进房间，坐在了沙发上。
反正已经来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粗布衣裳，想起早晨熬药时她满脸的汗水，陈启山开口。
“这几天住在家里，也没地方洗澡吧，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出门。”
心里想着的是关心，说出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命令。
赵新如一撇嘴：“我这就去，不会给你丢脸的。”
陈启山：“……”
他不是这个意思。
赵新如一头钻进浴室。
她早就想念城里的浴室了。
这么热的天，在村里没法洗澡，对于她来说，确实很痛苦。
脱下的衣服上还有汗渍，赵新如偷偷拿起来闻了一下。
“哇，好臭！”
她嫌弃的丢在了洗衣机里，光着身子站在了花洒下。
尽管八十年代家电还是稀罕物件，但陈启山这里可不一样。
他毕竟是部队上的少将，房子里配备的东西也都齐全，都是外面见不到的。
随着哗哗的水声，浴室里充满了氤氲热气。
温热的水顺着皮肤流下，去除了身上的污渍，也洗掉了这几日的疲惫。
旁边的架上有洗头发的皂粉，赵新如抓了一把涂在头上，用手指按摩着头皮，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轻了不少。
记得以前，她都是用洗衣粉洗头发，好好的一头秀发，都被洗的又粗糙又分叉。
其实城里是有好东西的，只不过上辈子的这时候，她没资格享用。
按摩头皮的舒爽驱赶走不开心的回忆，赵新如只想好好享受现在。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见到你~”
浴室里传来哼歌的声音，是赵新如，她一边淋浴，一边忍不住唱起了歌。
外面的陈启山脸上的肌肉动了动。
有这么开心吗？
他越发觉得看不懂赵新如了。
有时候他觉得她贪得无厌，有时候又觉得她很容易满足。
陈启山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等待着赵新如洗好澡出来。
“呼~终于洗好了！”
赵新如用毛巾裹着头发就从浴室走了出来，一出门就对上了陈启山的眼睛。
她整个人一蒙。
“你怎么坐在这？”
“不然我在哪？”陈启山反问，他明明说了过会要带赵新如出去，当然会在这里等她。
赵新如的脸一下子红了：“我还以为你会在房间里……”
解释这些也没用，她捂紧身上的毛巾就一溜烟窜进了卧室里。
她自己一个人在北宅住习惯了，每次洗完澡都是裹着浴巾就出来。
刚刚洗澡的时候一放松，还以为自己现在也在北宅里。
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烫。
赵新如小声的训斥自己：“怎么回事？！这都能忘！”
她真的觉得很丢脸。
竟然这样出现在陈启山的面前，以他的性格，肯定又会觉得自己是故意的，故意不穿衣服出来勾引他。
这也怪自己上辈子总是厚着脸皮去贴陈启山，那时候干得蠢事太多，给自己现在留下了很多麻烦。
赵新如哀怨的坐在床上。
自己现在要是出去跟陈启山解释，说是忘了他在外面，他肯定不信。
说不定还会看不起自己。
又想勾引人，又装清纯。
“算了，随便吧！”
几分钟之内脑海里出现一千种想法，赵新如破罐子破摔的躺在了床上。
管他怎么想！
用毛巾擦拭了身体之后，她在衣柜里找出一件得体又优雅的白色长裙换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端庄大方。
赵新如稍微松了一点气。
这下可以挽回一点自己的面子了。
她说着不在意，实际上还是忍不住去在意。